他猛地推開厲子錚,借著一口飲儘手裡的果酒掩飾一二。
厲子錚本來也隻是試探,但盯著白文羽這模樣,眉頭越皺越緊。
白文羽不敢再和厲子錚多待,很快去找了白父白母。
白承寒這邊今晚上倒是過的格外充實,等宴會結束的時候,他手裡已經多了很多塞過來的鍍金名片。
白文羽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估計也知道自己留在這裡不過是徒增笑話,很快宴會結束了,因為厲譽剛醒來沒多久老爺子讓他們先回了後樓吃些晚餐後就歇息。
尤其是白承寒明天一早還要離開雲城回拍攝地。
白承寒推著厲譽從前院往後走,因為距離近,他就這麼推著厲譽一路從小道繞到後麵。
宴會廳還有不少賓客,熱熱鬨鬨的聲音傳來,四周昏暗,隻有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兩人誰都沒說話,但一切靜謐而又美好。
白承寒的心是從未有過的寧靜,尤其是想到上輩子後來那幾年,每次做夢想到厲譽死前的模樣愧疚與思念交織,讓他折磨的無法入眠。
但如今人就在身前,晚上甚至還要同塌而眠。
白承寒想到這,心情更加的好,反倒是一直被他推著沉默不語的厲譽腦子放空一片。
他想說些什麼,但莫名又不知道要說什麼,也怕一開口泄露出自己的緊張。
兩人走遠後,一道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望著前方漸漸消失在花園拐角處的兩人,眼底湧上黯淡與後悔。
他如今無論做什麼都是錯的,隻能選擇繼續完成這場訂婚。
可他後悔了……
明明白文羽之前說的時候他不在意,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
白文羽說的那些如果真的成了真,如今陪在白先生身邊的……是不是就是他了?
老爺子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不知過了多久厲子錚低頭看到影子才猛地回頭,看到是老爺子才垂下眼:“爺爺。”
老爺子失望看著他:“子錚,你是不是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裡?”
厲子錚苦笑一聲:“……知道了。”可也晚了。
老爺子歎息:“你打算怎麼辦?”
厲子錚閉著眼等再睜開時神色帶了些堅定:“爺爺,我想從最底層做起,你和小叔說得對,我想重新試一試。”
老爺子終於看向他,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希望你是真的想通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以後如何,都是你自己選的。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吧。”
到底是自己厲家的孩子,並非到了無藥可救的時候,老爺子到底不忍心,還是選擇給最後一個機會。
他老了,也懶得再管他們了。
他如今隻希望老五的腿哪天能好一些,如果真的好不了,他寧願選一個更合適的人來輔佐老五,也不要一個優柔寡斷能這麼容易被人利用坑自己家人的小輩。
另一邊管家早就備好了菜肴,等白承寒和厲譽一回去就讓人將晚餐上了過來。
兩人吃過飯後,白承寒推著厲譽上了三樓,他先將人送到婚房,他則是先自己之前單獨的房間洗漱再整理明天要帶走的行李。
白承寒這邊洗了澡剛擦乾頭發,手機響了一下,是於山輝的:“白先生,明天我什麼時候去接你?”
之前於山輝家裡出了事加上節目組到處走乾脆讓於山輝回去了。
後來節目組出事放假,他臨時決定回來也就沒聯係於山輝,等第二天於山輝聽到消息打電話才約了明天送他過去。
白承寒想到明天還要和嚴豫以前回去:“明天我和嚴老師一起走,還有明天一天節目聯動還會回彆的地方,你彆跟著跑了,等明晚我告訴你節目組回去哪裡你直接去哪裡就好。”
“這怎麼行?之前是不知道,家裡的事差不多了,我還是明天一起過去。”於山輝不好意思再休假,好歹也是臨時經紀人,他這也太不稱職了。
白承寒看他堅持,說了個時間和安排,這才掛了電話。
白承寒收拾完行李箱,就開門去了婚房。
他站在門外先敲了門,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厲譽在洗澡沒人回,他乾脆直接開了門,畢竟算起來這如今也算是他的房間了。
果然進去後聽到裡側的洗手間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他擔心厲譽腿不好不方便,走到門口敲了敲:“譽哥,有需要幫忙的嗎?”
裡麵的水聲稍微停了一下,等了一會兒才傳來厲譽有些低的聲音:“不用。”
白承寒也沒多想:“那行,我就在外麵,譽哥你有事喊我。”
裡麵有人應了聲,水聲再次響起,嘩啦啦遮蓋住了外麵的動靜。
白承寒還是結婚第二天走後再次正式見到這個房間,先前雖然在視頻裡看到過,但到底隻是看到一角。
如今卻是不一樣,不過幾天,婚房大變樣,到處都能看到有人生活的痕跡。
白承寒明天要走,所以也沒把自己的東西帶過來,他怕等下厲譽要幫忙,所以沒有去睡,乾脆拿起床頭一本書隨便看著。
嚴豫的消息這時候發了過來。
【嚴豫:寒弟,我到家了,明天一起走啊,可彆忘了![兄弟一生一起走,乾了這杯酒.jpg]】
白承寒忍不住笑了下,專門找了一個老年人喜歡的那種[乾杯]動圖發了過去。
嚴豫這次好一會兒,才一次直接發過來好幾個中老年這種類型的動圖表情包。
【嚴豫:[為我們的友情乾杯.jpg]】
【嚴豫:[最美好的祝福送給你.jpg]】
白承寒瞧著一個又一個閃過來的表情包,無奈了。
【白承寒:拉黑警告,你粉絲知道你私下裡這樣嗎?】
【嚴豫:嘿嘿,寒弟彆介啊,說實話我挺好奇一件事的。】
白承寒挑眉:【什麼事?】
嚴豫很快發了過來:【你和厲小叔……誰上誰下?[澀澀][星星眼]】
白承寒:“…………”
白承寒顯然沒想到嚴豫好奇心比海還寬,耳根忍不住一熱,他跟譽哥壓根不是真的夫夫,更加不會分什麼上下,嚴豫這瞎操心什麼?
偏偏這時候浴室的門響了一下,厲譽操控著輪椅一身潮濕的氣息從裡麵出來。
大概是剛洗過澡的關係,頭發垂下來,將他的眉眼襯得愈發黑白分明,臉上也多了些熱氣,發梢的水珠順著脖頸滴落,順勢往下。
厲譽察覺到白承寒的目光,抬眼看過來,黑漆漆的眸子平靜淡漠,可這種神情與此刻的模樣形成反差,讓白承寒腦海裡莫名閃過剛剛嚴豫那個問題。
頓時隻覺得不僅是耳朵連臉也熱了起來。
厲譽疑惑看過去:“怎麼了?”是他有什麼問題嗎?
白承寒偏頭輕咳一聲:“沒事,剛剛嚴老師給我發了個冷笑話。”
“是嗎?”厲譽輕應了聲,斂下眼操控輪椅繼續往前,心頭忍不住想,原來他喜歡冷笑話。
白承寒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掛上喜歡冷笑話的頭銜,甚至對方還在考慮從明天就開始收集冷笑話發給他。
白承寒這邊是不敢再和嚴豫聊,他怕萬一嚴豫再說些什麼葷素不忌的讓譽哥看到,到時候尷尬的就不單單隻是他一個。
而是直接從一個變成兩個,還是正在同床共枕的兩個。
這邊,厲譽很快擦乾頭發,繞到另外一邊,打算上來。
白承寒看到這一幕連忙站起身要過去幫忙,被厲譽拒絕了。
白承寒想到他應該是不想看到自己這一麵,乾脆主動先躺倒床上閉上眼,很痛苦地擺擺手:“那行,那譽哥我就先睡了,你夜裡有事喊我就行。”
很快耳邊傳來嗯了一聲,燈也暗了下來,沒多久白承寒就聽到很輕的聲響,身邊的床陷下去一些,與此同時,鼻息間湧上同樣沐浴露的冷香。
這裡所有房間的沐浴露都是一樣的,味道很好聞,隻是之前白承寒洗澡的時候沒覺得怎麼樣,但這會兒嗅到對方身上的氣息,明明一樣,卻又哪裡不太一樣。
白承寒默默借著黑暗睜開眼朝旁邊看去,厲譽已經躺好了,無聲無息的,不知道是已經睡著了還是在醞釀睡意。
白承寒重新閉上眼,但依然睡不著,越是想腦海裡之前嚴豫的問題越是清晰,愈發覺得身邊人的存在感強到讓他無法忽視。
白承寒沉思片許,拿出手機為了怕被看到,側著身麵對厲譽,手指很快發過去一條。
發完之後,終於心滿意足。
而另外一邊,嚴豫賊兮兮發過去自己的問題後就搓手等著,隻是好半天才等來兩條。
【白承寒:這個問題沒什麼意思,我剛知道一個圈子裡的大瓜,你想知道嗎?】
【白承寒:但我困了,明天說吧。】
嚴豫:???不、不是,寒弟,好兄弟,你說完大瓜是啥再睡啊!
你睡得著我睡不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