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淩意識清醒後,他蜷縮的身體以及緊咬的牙關也鬆開。
他緩緩睜開眼,入目是逆光蹲在身前渡了一層金光的人。
看不清,卻莫名讓他安心。
因為高度近視,他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樣,又急切想知道幫了他的人是誰。
他倒地時眼鏡不知去了哪兒,伸手下意識亂摸。
白承寒看對方醒了鬆口氣,這是嚴老的學生,如果真出了事,嚴老心裡肯定不好受。
察覺到對方的動作,四處一看,將一旁的眼鏡拿起遞到他手裡。
扶著年輕人坐起身,看向嚴老爺子。
嚴老感激不已:“承寒,這次可真是多虧了你。”
他這愛徒這次肯定又忘了準時噴藥,忙起來比他這老頭還健忘。
鬱淩身體已經恢複,他戴好眼鏡站起身這才抬眼看去,看到白承寒卻是一愣。
“是你?”聲音驚訝又帶著一些莫名的情緒。
白承寒挑眉:“你認識我?”
鬱淩耳根一紅,麵上不自然,還是解釋道:“我是鬱何立的二哥。”
三弟這幾天做的事他也聽說了,和大哥一樣氣得不輕。
厲先生沒結婚前他喜歡人家沒事,但結了婚還上前打擾甚至公然針對,這就有病。
鬱淩前天回了一趟家,也掃了眼直播回放,對這位白先生印象深刻。
誰知,今天就見到本人了,還幫了他大忙。
白承寒也沒想到這麼巧,皺了下眉,不想和鬱何立有關的人有太多的牽扯。
嚴老不知鬱何立乾的事:“你們認識?”
鬱淩:“認識。”
白承寒:“不認識。”
截然相反的回答讓嚴老挑眉,加上提到那個鬱家驕縱的三少,也猜到一二。
本來承寒幫了愛徒,想著遇到了一起吃頓飯,但如果這樣,嚴老交代完要說的事:“鬱淩,你繼續去忙吧,我和承寒難得遇到去吃頓飯。”
鬱淩張嘴想說自己請客,對上白承寒顯然不想有牽扯的神情,明白過來,黯然認同。
白承寒和嚴老這才往回去,走了兩步,遇到匆匆而來的厲譽。
白承寒眼睛一亮:“譽哥,我們正要回去。”
他還擔心厲譽找不到他們著急。
厲譽將水遞給他,看到嚴老略微點頭示意:“這位是?”
白承寒把嚴老的身份解釋一下,厲譽對嚴老多了幾分敬重:“以前承寒勞煩老先生照拂。”
嚴老在厲譽出現一直打量對方,之前他就聽嚴豫那小子說承寒結了婚,這位應該就是。
原本還擔心,如今見到人,無論是氣度還是模樣都很般配,放下心:“應該的,我和老伴都喜歡這孩子。”
三人要去吃飯,離開前嚴老餘光瞥見鬱淩還沒走,擺手示意一下就走人了。
隻當沒看到愛徒那可憐巴巴的目光。
要是沒有先前那情況他肯定要介紹愛徒給承寒認識,但承寒顯然不想認識他,那就隻能少一事是一事。
厲譽順著目光看去,對上鬱淩,眯起了眼。
順著鬱淩的視線看向白承寒,更是不悅,沉沉瞧著鬱淩。
鬱淩後知後覺對上厲譽的視線,清醒過來,勉強笑了笑。
厲譽是見過這位鬱家二少一麵的,是在去年鬱老爺子的壽辰。
坐上車的時候,厲譽不經意問道:“剛剛那是鬱淩吧?”
白承寒看過來:“譽哥認識他?”
厲譽:“去年鬱老爺子壽宴見過一次,他怎麼在這裡?”
嚴老不知道厲譽的身份,隻知道他是白承寒的先生,聞言解釋了一下:“他今年就要研究生畢業,會留下任教。”
厲譽知道老爺子是教音樂的,鬆口氣,不在一個學院,那見到的機會就很少。
這一頓飯吃完,厲譽和白承寒先將老爺子送回了雲大,這才啟程回家。
白承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厲譽興致不太高,像是沒精神。
白承寒頻頻從後車鏡去看厲譽。
厲譽捕捉到:“怎麼了?”
白承寒等車開進地下車庫停下來,才轉頭認真去看厲譽,確定應該不是身體出了問題,才放下心。
“譽哥是遇到什麼事了嗎?我怎麼覺得你不太開心?”
“有嗎?”厲譽不想承認,雖說不在一個學院,以後遇到的機會不多。
可剛剛鬱淩看白承寒的眼神還是很不舒服,有種自己的人被惦記了。
白承寒古怪看他一眼,連語氣都不一樣了,漫不經心的,一看就是隨口胡說的。
白承寒看他不想說,也沒繼續追問。
兩人跟著一起往回走時,白承寒就在要回房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停下腳步,偏頭去看厲譽。
厲譽扭轉門把手的動作一頓:“嗯?”
白承寒直勾勾盯著他,看得厲譽心頭小鼓亂敲,下一刻白承寒卻是莫名一笑:“沒事兒,譽哥去忙吧。”
厲譽卻被他笑得腳下有些飄,恍惚進了房間。
白承寒回到自己的房間沒忍住笑了下:譽哥不會是……吃醋了吧?
白承寒竟然覺得這種感覺還不錯,甚至心情極好。
白承寒回房後開始整理東西,明天要正式開學,他不能每次真的讓厲家的司機來回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