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09(1 / 2)

久旱 弱水千流 10408 字 3個月前

chapter 09

這個聲音音色很低,冰涼的,不陌生,林悠悠瞬間便聽出來。

她紅腫的眸目光驚閃,轉過頭,一個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儘頭處,看不清臉,隻有一個高高大大的輪廓。

刹那間,林悠悠在漫無邊際的黑夜中看見了光。

“……”她喉嚨乾澀,聲音沙啞不成調,“救我,救救我……”

這時,一夥惡棍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為首的雞哥冷哼,“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東西,不想死就滾開。”

肖馳眼皮都沒動一下,“把她放開。”

雞哥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喲。怎麼,路見不平想英雄救美?”邊說邊淫.笑,伸出臟手去摸林悠悠的臉蛋兒,“你讓我放我就放,還挺能耐,你他媽以為自己誰啊?”

一夥人嗤地哄笑起來。

林悠悠厭惡至極,想躲,頭卻被一個戴鼻釘的死死固定住。

“我說最後一次,”肖馳微擰眉,掀起眼皮,“把她放開。”

“王八羔子,聽不懂人話還是咋的?”一個梳辮子的男人罵罵咧咧地上前,揮拳朝他打過去,“沒聽見雞哥讓你滾呢!”

肖馳動都不動,抓住辮子男的拳頭狠狠一擰,麵無表情。

空氣裡“哢擦”一聲,似有硬物碎裂。

“啊!”那個辮子男忽然殺豬似的鬼叫一聲,倒地捂著手打滾兒,疼得發抖:“哎喲,哎喲我的手斷了……”

雞哥見情形不對,咬咬牙,抄著家夥親自上去打,其餘人也緊隨其後一擁而上。

幾分鐘光景,小路上四仰八叉躺倒一片。

肖馳居高臨下,微眯眼,“你是領頭的?”

“……”雞哥全身都痛,正呲著牙倒吸涼氣,一聽這話,嚇得臉色都變了,忙道:“大哥,誤會,真是誤會,我其實就想嚇嚇她,沒想動真格的。”

“嚇嚇她?”

肖馳忽然毫無笑意地笑了下,然後,拎著雞哥的領子把人丟到林悠悠麵前,冷而狠:“跟她道歉。”

林悠悠攥緊領口,往後挪了點,眼神嫌惡而警惕。

雞哥是這一帶的地頭蛇,自詡是個人物,要他跟一個高中小女生道歉,實在拉不下臉。他皺眉,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肖馳把他右手踩在腳下,狠狠一碾,“聾了還是啞了?”

雞哥痛呼一聲,趕緊說:“大哥饒命!我道歉,我道歉……”接著才看向林悠悠,道:“同學,我禽獸我不是人,我不該對你動手動腳,但是我必須得說清楚,冤有頭債有主,這事兒真不賴我,是應瑤花錢要整你……”

林悠悠臉色大變,“……應瑤?”

“是是,就是她,”雞哥哭喪著臉,“所以真不關我什麼事兒。”

空氣死寂數秒。

林悠悠憤怒,咬緊唇瓣用力捏了下拳,渾身輕微顫栗,好半晌才低低說了四個字:“我知道了。”

雞哥又看向肖馳,試探道:“大哥,我能走了不……”

“滾。”

話音剛落,一夥惡棍便連滾帶爬地落荒而逃。

腳步聲音越來越遠,冬日的夜,四下靜謐,空無一人,隻有幾聲狗叫從附近的老小區傳出。

肖馳半屈一條腿蹲下來,視線中,那姑娘瑟縮地蜷在牆角,鼻頭紅紅的,濃密睫毛懸掛淚珠,臉頰紅腫,烙著五根手指印。脖頸細長白,毛衣的領口已經脫線,露出半邊纖細鎖骨,有些狼狽。

她低著頭,孱弱的雙肩規律抽動,看上去,嬌弱又可憐。

他安靜打量她,半晌才收回視線,“能自己走麼?”

“……”林悠悠吸了吸鼻子,點頭,然後便撐著牆準備起身。不料剛把膝蓋打直,一陣尖銳刺痛便猛地襲擊感官。

她吃痛,重心不穩往後栽倒。正在此時,背後一隻有力的大手穩穩將她托住,肖馳的氣息整個兒籠上來,濃烈陽剛,夾雜淡淡煙草味。

林悠悠心頭驟慌,下意識地推他,手指觸到那隻手臂,硬邦邦的,像燒紅的鐵。

纖細指尖猛地一抖。

“我還好,不用扶……”她小聲道。

肖馳沒有說話,伸手捏著她校褲褲腳往上扯,薄唇緊抿。隨著布料寸寸上移,他英挺的眉也越皺越緊,最後成一個“川”字。

映入視野的是一截纖細雪白的小腿,膝頭圓潤,光潔的皮膚破了皮,已腫起青色淤血。

林悠悠感到羞窘而尷尬,“沒關係的,不礙事,我自己能走……”

肖馳冷著臉,像沒聽見她說話,脫了外套裹住她,彎下腰,一手環過她背,另一手從她腿彎處穿過,毫不費勁地打橫抱起。

她嚇得低呼一聲,本能地抱住他脖子,臉色驚疑。

他麵無表情撂下三個字:“去醫院。”

*

十分鐘後,肖馳把林悠悠帶到附近最近的醫院,掛了急診。

坐診的醫生是一個中年女人,簡單察看林悠悠膝蓋處的傷勢後,醫生拿起筆,“叫什麼名字?”

她坐在椅子上,莫名忐忑:“林悠悠。”

“年齡?”

“……”林悠悠稍頓,目光無意識地往肖馳掃了眼,他斜靠著牆站在一旁,眼神平靜,臉色冷淡。然後她才清了清嗓子,道:“十……十八歲。”

醫生剛記錄完,急診室裡便冷不丁響起個聲音,似乎玩兒味,“你滿十八了?”

林悠悠臉微紅,輕輕咳嗽了一聲,“嗯。”

“什麼時候?”等得無聊,肖馳純粹是隨口問。

“……今天。”她嘴角淺淺一彎靦腆的弧,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是我生日。”

肖馳挑了挑眉。

那女醫生倒是聽完就笑了下,接話道:“過生日還把自己摔成這樣,小妹妹,以後走路當心點。”然後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續道,“應該是沒有骨折的,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去拍一個x光。”

林悠悠脫口而出:“不用……”

話沒說完,肖馳便淡聲打斷,問醫生:“在哪兒拍?”

“一樓,出了大廳左轉。”

林悠悠:“……”

這種被家長支配的恐懼感是怎麼回事咦……

因是晚上,x光室並沒有其它病人,值班醫生打著哈欠走出休息室,從肖馳手裡接過診療單,匆匆掃了眼,“林悠悠?”

她下意識地舉手,“到。”

醫生點頭,邊拉開x室的隔離門邊道,“病人進來,家屬在外麵等。”說完轉頭,見林悠悠的傷處在膝蓋上,走路不便,於是又說:“或者家屬先把病人扶進去,再出來等。”

what?

家、屬……

林悠悠慌忙擺了擺手,說道:“呃,不是的,醫生他不是……”

人醫生根本沒理她,套上白大褂就進門兒了。

林悠悠囧。

肖馳走過來,大手握住她的左邊胳膊,觸感細軟,柔柔弱弱,夾著厚實毛衣都填不滿他掌心。沒由來的,他食指無意識動了下。

林悠悠臉紅透,幾乎埋到胸口,沒有拒絕。因為情況特殊,他這舉動根本挑不出任何出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