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Chapter 41(1 / 2)

久旱 弱水千流 11238 字 3個月前

訂閱正版, 建設和諧新家園

“生日快樂, 林悠悠。本文由  首發”

四下靜謐,夜風涼寒。

林悠悠白皙的雙頰漫上紅暈,欣喜之餘,衝他靦腆地笑:“……謝謝。”

“不客氣。”肖馳語氣很淡,說完便升起車窗,越野車平緩向前沒入深冬的夜色, 最終完全消失。

她轉頭, 呆呆看著那輛車遠去的方向, 悸動久久未平複。

林毅站旁邊兒,也跟著伸長脖子打望, 前方道路空蕩,隻有幾片落葉在風中打旋。他皺眉道:“鬼影子都沒一個, 你看什麼呢。”

林悠悠這才回過神,咳了聲道:“沒、沒看什麼啊。”

“嗬。林悠悠, 我看你最近神神叨叨的,”林毅半眯了眼睛摸下巴,逼近她,表情高深莫測:“老實說,你是不是……”

她驚到,條件反射地擺手否認, 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不是不是!”

這回換林毅懵了, “你不是什麼啊, 我話都沒說完呢。”

呃= =。

“……那你繼續說。”

於是林毅接著開口, 憂心忡忡:“姐,老實說,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壓力太大,沒怎麼休息好?”

“……對,對,”她忙不迭點頭,“就是沒怎麼休息好。”

聞言,林毅歎著氣望天感慨:“學霸如你都被折磨成這樣,可見高三多可怕,嘖。”說完搖搖頭,稍頓,又像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姐,我剛才是不是眼花了。我怎麼覺得,送你回家的‘好心人’長得像那個‘馳哥’?”

林悠悠被嗆了下,“好像……就是那個馳哥吧。”

“你說什麼?”

林毅瞠目,整個人都驚呆了,“那你們怎麼會在一塊兒的?”

林悠悠臉微紅,乾咳了聲才說:“我摔倒的時候,他正好路過,順便就把我送醫院去了。”

“真沒想到,”林毅撓撓頭,自言自語地嘀咕,“這人和咱家還挺有緣分。”

林悠悠沉默了會兒,側目:“你真的還是沒認出他是誰麼?”

“什麼意思?”

她表情格外認真:“肖馳。你有印象麼?”

林毅皺眉。隻覺這個名字耳熟,一時半會兒卻又想起不來在哪兒聽過。半刻,他眸光驀的一閃,驚乍乍道:“肖馳?ufc那個肖馳?”

林悠悠抱著小書包點頭,“嗯嗯。”

“我靠……”少年激動之餘忍不住爆出句粗口,興奮不已:“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見著一回活的肖馳!他可是我的精神領袖!”世界冠軍,民族驕傲,遠古神話啊!

林悠悠嫌棄:“切。馬後炮。”

偶遇了精神領袖的林毅同學表示心情不錯,懶得跟她計較了,隻伸手扶著她的隔壁往回走,邊隨口道:“沒見過騎個車都能把自己摔成這樣的。明天跟學校請個假,在家裡休息得了。”

“不行呢,最近複習的內容很多。”

“隨你。”林毅漫不經心地聳肩,餘光掃過林悠悠的側臉,詫異:“你這臉怎麼有點腫啊?”

她一滯,很快又恢複如初,笑道,“沒什麼。”說著把頭發撥到臉頰一側,掩住之前雞哥留下的掌摑印。

林毅垂眸,視線在她膝蓋傷處停頓數秒,皺起眉,“姐,你確定是你自己摔的?”

她笑眯眯的,“對啊,不然呢。”

後半夜,風吹散濃雲,月亮難得露出半張臉,如水月光傾灑一地。

林悠悠回到家,吃飯,洗澡,睡覺,一切如常。躺在床上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12:39,這個十八歲生日不知不覺便已過完。

她抱著枕頭,想起那個雞哥說的話——“是應瑤花錢要整你。”

林悠悠皺眉。

她性子溫軟,大多時候不願與人起衝突,但今天的事,隻怕不能就這麼不了了之。

林悠悠心裡琢磨著,半刻才翻了個身閉上眼。

好在……還有肖馳那句話能伴她入眠。

生日快樂,林悠悠。她在被窩裡輕輕對自己說,模仿他的表情,他的語氣,然後拉高被子彎了彎唇,睡下了。

*

城市另一端,淩晨光景,正是各大夜場最熱鬨的時候。joker三層,vip豪包裡一片黑暗,死一般的靜,和外頭的璀璨喧囂形成強烈對比。

清淡月色大半被擋光簾隔絕在外,偶爾瀉入零星半點,照亮室內。

桌上擺著伏特加,瓶子已空大半,烈酒味浮散在空氣中,濃得嗆鼻。

肖馳坐在沙發上抽煙,臉色冷漠,一根接一根,小片刻功夫,地上便已經躺了四五個煙頭。豪包隔音良好,一切的燈紅酒綠無邊繁華都被阻擋在外,他微掀眼皮,白色煙霧背後的世界光怪陸離,朦朧不真。

沒由來的,肖馳想起過去。

他少年得誌,十幾歲時便大敗世界頂級拳擊手,一戰成名,成為中國乃至全亞洲的一個神話。那段光輝歲月,而今回首,仍感到熱血而崢嶸。

可所謂神話,往往一瞬即逝。

二十三歲那年,仍在拉斯維加斯,仍是ufc拳擊賽場,無數人翹首以盼,等待神話再續傳奇。然而那一年,那一戰,肖馳從天堂跌入地獄——半決賽中,拳擊手套意外鬆落,導致他左手腕骨嚴重骨裂。

腕骨骨裂,無異於對一個拳擊手宣判死刑。

“……”他仰頭,杯子裡的伏特加一飲而儘,高濃酒精一路從唇舌燒透五臟六腑。

這時“砰砰”,房門被人敲響。

肖馳眼皮都沒抬一下,“誰。”

一個粗嘎嗓門兒從外頭傳入,恭恭敬敬的,“馳哥,是我,於勇飛。”

“進來。”肖馳應得冷淡,一摸煙盒,空了,他眉頭擰成個川字,隨手把空煙盒扔進垃圾桶。

須臾,大飛推門進來了,狐疑道:“馳哥,這黑漆漆的您怎麼不開燈呐。”邊說邊摁亮牆上的開關,“噠”,一室通亮。

肖馳視線冷淡掃過他,“什麼事兒。”

“哦,也沒什麼。”大飛邊說邊坐下來,“tent那邊兒有幾個喝了酒鬨事兒的二世祖,龍洋問您怎麼處置,您不是沒接電話麼,就打給我了。”

“扔警察局。”

“好咧。”大飛點頭,給龍洋回了個電話。

半刻,肖馳問:“帶煙沒?”

“帶了帶了。”大飛說著,忙不迭從煙盒裡摸出一根遞過去,然後雙手拿火機給他點煙。

肖馳微傾身,虛抬了下手掩火,完後夾煙的手隨意一指,語氣漫不經心:“俄羅斯來的新貨,嘗嘗。”

大飛一下來了興致,湊過去聞了聞,被嗆得咳嗽,“馳哥,這喝純的也太烈了吧。”話雖這麼說,手上的動作卻沒停,自顧自拿起個空杯把酒倒滿。

兩人碰碰杯子,乾了。

肖馳沒什麼反應,大飛卻被辣得喉嚨冒煙,咂嘴半天才緩過來,道:“馳哥,今天什麼好日子,您居然有興致找兄弟喝酒。”

不知是酒精作用還是其它,短短幾秒,肖馳眼前中閃過一張年輕的臉,小巧白皙,五官靈動,看他時大眼晶亮,帶幾分羞怯,嬌軟又清新。

他手裡把玩打火機,深黑的眸落在窗外某處,半刻一勾唇,淡淡的,“十二點都已經過了。”

大飛手掌擼擼腦門兒,滿頭霧水:“啥?”

“昨天是一個姑娘的生日。”肖馳半眯眼,說完就嗤笑了聲。

大概真醉了。

毛都沒長齊一小姑娘,自己在瞎他媽亂想什麼。

*

林悠悠隻是皮肉傷,休息一晚,次日便康複大半。車沒法兒再騎,於是她比往日提前出門,到對麵街去坐地鐵。

時間計算準確,到學校時,距離早讀開始還有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