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同繩螞蚱(2 / 2)

邊吃邊想著,倘若讓這位大哥看到自己現在的吃相,肯定不相信自己這番弱女子吃不下這麼多的鬼話。

她一邊吃一邊留意著隔壁動靜,在以為隔壁這位仁兄寧死也不吃她的東西之時,鐵鏈碰撞的叮當之聲響起了。

喲,剛才那番話奏效了!

裘穀力拿起牢門外那隻精致的瓷盤之時,有些自嘲地想著:“想我裘某自以為練得一身好武藝,卻沒想五皇子那狗賊沒殺成,反倒現在被關受儘屈辱,還得受一個小女子的恩惠。可是不吃又能如何呢?餓得沒了力氣,一身武功也施展不開,何不承了她的情,將來有機會相報便是。”

如此思量,這才毫無愧疚的拿起勺子大口快速地吃了起來。這些飯菜有些他之前都不曾吃過,明明本應是難得的美味,可吃起來卻味同嚼蠟,心中不是滋味。

江有義道:“裘壯士,您若是吃完勞煩您將盤子遞過來,我原封不動裝回去,以免他們起疑心。”

“有勞姑娘了!”

說罷,對方已將空盤與調羹遞了過來。

他們二人一牆之隔,互相看不見對方。江有義努力伸長手去接,誰知那人另一隻手出手如電,立時扣住了她的右手脈門,一陣麻癢難當的感覺傳遍整個胳膊。

江有義啊地一聲道:“你乾嘛?”對方不撒手,她隻得硬著頭皮又道:“裘壯士,您這是何意?我好意分食與你,你想恩將仇報嗎?”

裘穀力道:“裘某隻是有些疑惑,請教姑娘一二!”

“有話好好說,何必這樣動粗呢?”江有義難受得得齜牙咧嘴。要知道她雖體驗不到痛,但是其他感覺還是有的,又麻又癢正中她命門,讓她難受已極。

對方不鬆手,她也隻能認慫了:“裘壯士,您是否在懷疑我的身份?”

“姑娘既已經猜到,何不吐露實情,也少受點罪。裘某本無意傷害姑娘的。”裘穀力沉聲問道,“姑娘是五皇子派來套裘某話的?”

江有義道:“那您可想錯了!我到此處的原因……嗯……還挺複雜的,不過我絕非是五皇子的人,其實你不該懷疑我的。”

“此話怎講?”裘穀力反問道。

“你想想,當時是誰送我來的。是聽命於聖上的範謝兩位侍衛統領,他們應該是直屬於皇上管轄,五皇子若有什麼秘密任務派我來,怎會叫他們帶著?再者他們在此也說過讓我待在這裡等候皇上發落,五皇子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讓人假傳聖旨吧!所以種種跡象表明,我!是被皇上抓了扔進來的,跟那五皇子有什麼關係?你可彆冤枉好人哦!”

江有義說“好人”二字時幾乎是咬著牙的,希望對方能明白她這個“好人”是不屑與五皇子之列為伍滴。

隔壁沉默了,江有義猜測他是在思考這話裡的可信度。

對方扣著她的那隻手,腕間的鐵鏈似有幼兒手臂那般粗細,指間滿是血汙,傷疤交錯,新傷疊著舊傷,看起來十分可怖。也不知他是如何忍受下來的。

終於,裘穀力鬆了手。

事實上,裘穀力並不能就此判定這姑娘說話是否是真,但他在此地若想逃出去,說不定這女子是個契機,至少在逃出之前不至於餓死獄中。

江有義趁機拿著盤子火速縮回了手。

她想了想,又不放心道:“裘壯士,我跟你先說好,以後有我一口吃的,我便分你一些,但是你可不能再這樣嚇人了。小女子實話跟你講吧,皇上關押我在此處又不殺我,夥食這麼好,說明我此刻還有價值,倘若你把我害死了失去了價值,那麼他們第一個便會處理你。這樣想來,咱們也算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應該同舟共濟,共渡難關才是,您說我說的對吧?”

“嗬,小丫頭當真伶牙俐齒。裘某現在已有些相信你了。”

此後五天皆是如此,江有義在死牢裡過上了仿佛養豬的生活,這直接導致她一時間竟長胖了一些。

在此期間,她知道了隔壁裘壯士去殺五皇子的原因。大概是他出去拜師學藝,回來才知道五皇子的人擄走了他的妹妹並且死後連屍體都沒找到,他學成歸來找五皇子要個說法,誰知偷襲不成反被擒,落得如此下場。

但是江有義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畢竟如果尋常人當街刺殺五皇子,那麼老早就被拉出去斬首示眾了,怎可能將他關押在此處這麼長時間呢?

同樣的,想必裘穀力此人對五皇子來說,也是有什麼利用價值的。

這幾日裘穀力經常打坐運功,終於在第四天,他告訴江有義,自己的武功已經恢複了七八成,再修養幾天便可全部恢複。

江有義替他高興,總聽他講武功什麼的,再加上那些獄卒拿了那麼粗的鐵鏈拴著此人,似乎平日裡有些怕他,可以想象裘壯士的武力值應是相當的高的。

那麼倘若能聯合他一起對付五皇子,豈不是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