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他鄉遇故知(1 / 2)

◎他看到我肯定也一樣開心!◎

“放心,老夫暫時還不想殺他,倘若他再敢乾涉我的事,那就保不準了!”元海禪師冷笑道。

江有義淡淡道:“堂堂永慈寺老祖,受多少人敬仰,他們奉你為正道魁首,都以為你涅槃成佛,誰知道,你竟變成這副模樣,動不動殺人,你的慈悲之心呢?你的普度眾生呢?龍姑她肯定不希望你這樣。”

元海禪師不怒反笑道:“老夫與龍姑走到一起,那是排除了多少艱難險阻。她乃是妖族長老,我卻是禪修,這兩個勢力本就視對方為死敵。一次妖族殺了我手下一名親傳弟子,我便單槍匹馬殺進妖族領地,誰知那竟是個陷阱,就等著我跳下去。老夫那時隻一心找到殺害我弟子的元凶,便對那群妖孽手下留情,並未趕儘殺絕。所以,後來……後來老夫也受了重傷……”

說到此處,他眼裡露出了一絲希冀的光,仿佛回到了那個時候。

“本以為我就此被擒,一定九死一生,誰知,她那時站了出來,說要將我關在她那裡。在場其他人還笑話她,說她見色起意。我那時便第一次對她正眼相看,她被我打了一掌,嘴角流著血,看向我時,眼裡卻是帶著魅惑的柔情。”

見色起意啊?

看來這元海禪師原身也是十分俊美的了。

說著,元海禪師自嘲一笑:“隻可惜,我那會兒一心向佛,從未想過與什麼女子糾纏不清,更何況,她還是那臭名昭著的妖族長老,這在我們正派眼裡,便是實打實的妖女,若非修禪之人,隨意不得殺生。倘若是淨琉派或是其他幾個修仙門派,定會直接一劍刺死,便也不會有之後的什麼事了!”

江有義聽得入了迷,順嘴接道:“因緣天注定,老祖也不必自責,她便是你飛升前的劫難了吧。”

“或許吧!”元海禪師歎息道,“若這是飛升之劫,那我便是渡劫失敗,我捫心自問,叫我殺了她便能成佛,做不到的,我根本做不到。”

江有義點了點頭,說道:“情深不由己,人之常情。”

元海禪師笑道:“你這丫頭,想來也是個性情中人,隻是老夫陷入複仇的執念之中,時常不受控製,趁著老夫現在還算清醒,你走吧!”

溜當然是要溜的,隻是……

“老祖,您的肉身呢?”江有義問道,“現如今您頂著無相禪師的臉出去,倘若錯殺好人,豈不是為永慈寺樹敵嗎?所以,您為何不回自己的肉身呢?”

“老夫的肉身,早與娘子葬在了一塊兒,不然她一個人該寂寞了。”他眼含柔色,似是向往道,“待大仇得報,老夫也將魂歸地府,我家娘子還在那裡等著我咧……”

不知為何,聽到此處,江有義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元海禪師似有所感,看著她道:“小丫頭,還不走?你放心,老夫出去皆帶著鬥笠,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看到老夫真容的。”

江有義想了想,真誠道:“老祖,您兒子現下已經成為了永慈寺的弟子,或許您頂著無相禪師的臉,也曾見過他呢。而且他很優秀很優秀,他將是年輕一代的翹楚,我能肯定,以他的能力,飛升成佛那是遲早的事,他不會讓您失望的,您放心吧!”

元海禪師怔愣了一下,聞言點頭笑了笑,擺了擺手道:“走吧!”

江有義中了那該死的陰陽化靈散,如今靈力聚集不起來,沒法禦劍,隻能在萬千深山的腹地徒步而行。

山路崎嶇,走著走著便沒了路,很顯然這裡平時是沒什麼人來的。

江有義祭出明緋劍,還好明緋劍夠鋒利,她一邊走一邊拿劍砍去擋路的藤蔓。

過了一會兒,天光亮了起來,眼前景致也變得清晰起來。

好在此處不僅沒人也沒什麼妖獸,否則以她現在這個三腳貓劍法,三兩下就被大卸八塊了吧。

“宿主大大,嗚嗚嗚,好久不見,666好想你啊!”

此處荒無人煙,冷不丁的這麼一聲,江有義差點嚇得尖叫起來。

係統666睜著一雙星星眼,眼裡還噙著淚花,一副委屈又感動的小表情。

江有義沒好氣道:“祖宗,你可總算出現了。快幫本宿主瞧瞧,現在多少積分了?”

“哇,恭喜宿主大大,上次那個【阻止羽道靈枉造殺孽】的重要任務,宿主大大得了1800分,我算算哈,現如今累計積分3935,快了快了,越到後麵任務越難,也越容易得高分,宿主大大加油!”

江有義心想,此刻係統666能出現,至少證明沒有修為極高的大佬在周圍,元海禪師大概已經離開了洞府。

好在元海禪師所處的洞府隻在半山腰,不遠處就有一條小溪,她沿著山澗溪流一路順流而下。

江有義本將明緋劍當拐杖使,想了想不太舍得,便將它收入內府。路上找到一根彎曲的長棍,一路便杵著下山。

山下便是平原,一眼望去全是水田,遠處依稀可見村落。此時似乎正是播種的季節,田裡不少村民正挽著褲腳管,赤腳踩進水田裡,將那嫩綠的稻苗一根根插進田裡。

江有義平日裡都在淨琉山上度過,幾年來幾乎沒下過山,都感受不到一年四季的變換。

有道是山中無甲子,寒儘不知年【1】。此刻見到芒種時節的場景,江有義深吸一口氣,泥土混合著草植的香氣鑽入鼻尖,仿佛一下子重新回到了人間。

下山一路艱辛自不必說,此刻已是滿頭大汗,臉上身上還蹭了不少泥土。

此時日頭正旺,有位大娘正放下手裡的活,打算拿起田埂上的碗喝口水,正要送入嘴邊,發現有個滿身臟汙的小姑娘正盯著她,還露出殷切的眼神。

江有義覺得喉嚨跟冒了煙似的,不由自主舔了舔乾渴的嘴角。

大娘頓了頓,端著碗走過來道:“姑娘你這是打哪兒來啊?”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道,“瞧你也不像個小乞兒,你是迷路了還是盤纏被人偷了?怎會這麼落魄?”

江有義心道,這大娘腦補還挺多。

大娘看了看她的來路,忽然麵色大變,退後幾步,驚駭道:“你,你是從那山上來的?”

江有義眨巴了幾下眼睛,老實答道:“是啊!”

“你,你是人是鬼?”

那大娘睜大眼睛,眼珠子幾欲脫框而出,冷不丁這麼一問,江有義背後一陣發寒。

“大娘,您這什麼意思,我是人啊,熱乎的,不信你摸摸!”江有義上前幾步,將手神給她。

大娘尖叫一聲,把碗一扔,舉著雙手抱頭就往回跑,邊跑邊喊:“邪祟……邪祟出山了,大家快跑啊!”

“……”

江有義在後麵追:“大娘,彆走啊,把話說清楚!”那幫村民扛著釘耙鋤頭,褲腳都來不及放下,簡直是落荒而逃。

江有義心下也被他們喊得發了毛,忍不住也跟著他們奔跑起來。

這山裡肯定有什麼東西,不然怎麼會見到從山裡出來的她會這般害怕呢?不如跟著他們,人多陽氣足,會稍顯安全一些。

追著追著,江有義便混進了村民的隊伍裡,大家進了村口這才氣喘籲籲停下腳步。

江有義身邊一位壯碩的青年說道:“胡大娘,你咋亂喊亂叫的,邪祟呢,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