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金蟬脫殼(1 / 2)

◎你真是狠心◎

東方已是一片霞光,視野開闊,地平線染上瑰麗的赤色,江有義不由停住看了一會兒。

當回頭時,發現羽道靈竟是在看著她,琉璃似的墨瞳,那麼認真,可江有義看不出他的情緒。

天人之顏在霞光之下透著緋色,原本清冷白淨的臉此刻卻顯出一絲魅惑來,是仙又似妖。睫毛又密又長,偶爾撲閃兩下,江有義隻覺心尖都癢了。

有些熱也有些渴,江有義忍不住抿唇咽了口口水,可目光怎麼也無法從他的臉上挪開。

殊不知自己此刻的目光太過直白,讓羽道靈無法直視,他撇開眼,給了她一個完美的側顏,聲音微啞:“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江有義心下咯噔,看來還是逃不過。

“師叔多慮啦,我哪有什麼可以欺瞞到師叔的?”江有義伸出手掌握了握拳,又道,“再說了憑我這點微末的本事,是翻不出師叔的五指山的。”

周遭的溫度驟然降了些,江有義觀察著他的神情,心道不知自己說了什麼惹他不快了。

羽道靈斜睨著她問道:“這麼說你很想翻出我的手心了?”

江有義笑著道:“我嘴笨,說錯話了,就是打個比方而已,師叔莫氣。”說著伸手在他的心口處順了順。

羽道靈看了看她的手,倒也沒阻止她,不過眉眼間放鬆了許多:“不是氣,隻是害怕……”

江有義停了手,不解問道:“師叔在怕什麼?”

羽道靈沉默良久,卻沒再說,隻輕輕道:“你受了傷,不要說這麼說,再休息一會兒。”

“可師叔還沒說我們去哪裡?”

羽道靈耐心解釋道:“你昏迷後,我們發現那玉麵蝶身份有異且修為不低,他傷了人已趁亂逃脫,傾山尊者命人分彆往各個方向搜尋此人。”他專注地看著她繼續道,“我不放心你,也不放心將你交給彆人,便將你帶在身邊。”

江有義心頭一暖,側臉貼著他的胸前蹭了蹭,找了最舒適的角度停下,道:“那九伶會是誰呢?真的九伶又去哪裡了呢?”

跟這個玉麵蝶不過就照了一次麵,江有義對他是真的不甚了解。不過回想起來,九伶對豔姬倒是挺好的,初次見麵就是他安排明真給豔姬開開葷,好在當時軀殼內的人已經換成了她,否則明真可要遭一番折磨了。

江有義抬頭,忽然道:“師叔,你怎麼不問問我九伶的事?”

羽道靈低頭與她視線相對:“你不是豔姬。”語氣很篤定。

江有義心中一寬,輕鬆道:“我確實與他不熟,若他站在麵前,我也分不出真假,不過我想有個人能分辨出來。”

見羽道靈看著自己,江有義也不賣關子,繼續道:“就是他身邊的荷鴛,這世界上沒有比她更了解九伶了。”

此時身後有人喊道:“羽道靈,你故意支開我和小和尚,是不是?”

“是。”羽道靈淡淡回應。

莫麟淵一時啞口無言,狹長地鳳眸含著怒意瞪他一眼,隨即上下看了看江有義,張口就問:“他沒欺負你吧?”

江有義苦笑不得地扶額:“你看師叔是那種人嗎?”我欺負他還差不多,隻可惜膽兒還不夠肥!

“是,他絕對是!”莫麟淵道,“你涉世未深,自然是容易輕信這種道貌盎然的偽君子。”

莫少主看起來對羽道靈成見頗深。以前也沒發現他有時候像個孩子似的如此執拗。

到底受傷重,沒一會兒江有義便覺有些疲憊,也懶得與他爭辯。

羽道靈似是察覺出什麼,看著江有義。

江有義心領神會,忙打了個哈欠:“累了,睡了。”說著便閉上雙眼頭一歪,似乎頃刻間就睡著了。

莫麟淵欲言,但見江有義臉色蒼白,到底沒再說什麼。

三人帶著江有義一路向東,到得一處崇山峻嶺之處,羽道靈忽然停了下來。莫麟淵和明真亦看向下方某處,神色凝重。

明真手中的念珠見空忽然金芒大漲,他低聲道了句:“山間有魔氣。”

禪修的佛力本就純淨剛猛,能淨化濁氣,更何況如今明真的修為大漲,而莫麟淵出自魔族,一身純正的魔氣,見之自然不適,就連原本昏睡的江有義亦是有所感應,醒了過來。

莫麟淵道:“小和尚,你那念珠還是收起來罷,有義如今也是一身魔氣,貴派的心法對她會有影響。”

明真麵色一白,自責自己沒有考慮周全。當下忙收好見空,看著江有義道:“抱歉……”

其實江有義根本沒感到多少不舒服,在她醒來的那刻羽道靈就加強了她周身的結界。見羽道靈盯著山中某處,江有義不由問道:“你們可是發現了什麼?”

羽道靈未答,改成單手攬著江有義,率先向山中飛去。

莫麟淵與明真隨後追了上去,果然越是往下,那魔氣便越是濃鬱,眾人心想:這山中之人修為尤在莫麟淵之上,不知道會是魔族哪個高手。

山中多木,遮天蔽日,空氣濕潤,卻清新至極,江有義倒是覺得整個人舒服很多。

羽道靈傳音道:“注意斂氣。”

莫麟淵對他心生厭煩,此刻卻也不得不聽之斂了氣息。四人漸漸向魔氣來源處靠近,不多時便聽到前方有兩人的談話聲。

“主人,是誰打傷的你?我替你報仇!”一女子顯得十分心疼,焦急問道。

“沒想到臨死前,你我還能再見一麵……”那是個青年男子的聲音,說話有些吃力,像是受了很重的內傷,斷斷續續地說,“我也算心滿意足了。”

女子道:“你……你想見的是我嗎?”

那男子沉默良久,最後輕輕地“嗯”了一聲。

女子哽咽道:“我不會讓你死的,你彆說話,先讓我替你療傷。”

“荷鴛!”那男子略拔高聲音道,“沒用的,這樣療傷隻會白費功夫,彆管我了,你快走,仇家就快到了。”言罷,咳嗽聲一陣接著一陣,像是快要把肺都咳出來似的。

聽到這個名字,江有義好奇地墊腳,透過樹叢眺望過去,果然見到那一男一女,正是荷鴛和逃走的玉麵蝶九伶。

九伶看起來狀態十分糟糕,衣襟上是滴落的大片血漬,臉色蒼白如紙。荷鴛見他如此落魄狼狽,更是哭出聲來:“那要怎麼做?就算要我的命來換,我也可以。”

男子虛弱地搖了搖頭:“我怕是不成了,想必你也看出我的元嬰已破裂,而平日以采補之法修煉,便要以那樣的方式修補。可這對被采補之人來說,則會凶險萬分。這不關你的事,不必為我做到如此地步,況且……我也不忍心你這樣做。”言罷九伶掙紮著站起來,勉力推開了荷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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