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2 / 2)

“為什麼你還叫我司徒叔叔?說好了的父女情深呢呦呦!?”他痛心疾首地說道。

“......”

良久的沉默後,白雪轉過頭對顧小白說道:“兒砸,我記得你說過你姐姐的親生父親不是司徒徹是吧?呦呦絕對不會遺傳到這樣的智障基因是吧?”

顧小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這猛地鬆了口氣的樣子有考慮過我這個父係基因就來自於你說的智障的兒子的心情嗎?兒子沒人權啊啊啊!

顧呦失笑地抬起手,摩挲了一下杯環。她笑眯眯地說道:“好吧,那我就當您答應了哦,我不會將司徒家扯進來,也會向您保證,許家和司徒家永遠不會成為敵人。”

如果有那一天,她會親手執起長刀,對準所有試圖傷害她護在身後的人。

司徒徹好像完全沒在意她話語中的承諾,不滿地撇了撇嘴,小聲說道:“你還沒答應叫我爸爸來著。還有哦,所謂的同學肯定是男生叭?QWQ爸爸不答應啦!肯定是哪裡來的野豬想要拱我家水靈靈的小白菜!”

許·野豬·君珩麵無表情地站在二樓樓梯口,聽著大廳裡傳來的猶如潑婦罵街的爭吵不休,麵無表情地打了個噴嚏。

許君珩大概從沒有想過,自己努力優秀了十幾年,事事不敢落人半步,保持著這個完美的繼承人人設度過了這麼多綁架、恐嚇、威脅、陰謀,壓製了一眾蠢蠢欲動的叔叔伯伯後,給了他背後一擊的,居然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他的親生父親。

多餘的話已經不想再說,也不用再問出口,看到那對母子的時候,所有以往的信念都在那一瞬間崩塌。什麼深愛著亡妻不願再娶的丈夫?什麼相依為命的父慈子孝?什麼狗屁的完美繼承人?!

少年的眼中孕育著幽深的陰暗,木然地看著一樓大廳上粉墨登場的小醜們使勁渾身解數爭權奪利。他以為的軟弱無能,需要保護的父親露出獠牙,他身後的那對母子臉上閃過不加貪婪與狂熱。

簡直...令人作嘔。

“噯,我的好二哥,說了這麼半天,可怎麼也沒見到我那優秀的大侄子?君珩,君珩,快下來,快來看看你這位哥、哥和後、媽,以後可都是一家人嘍。”許家老三看熱鬨不嫌事大,眼見著和許君珩的父親的爭鬥中落於下風,眼睛一轉,就開始陰陽怪氣地顧左右而言他了。

許家老大長著一副凶狠的樣子,他心眼玩不過許君珩的父親許家老二和鬼心眼一肚子的老三,但是他現在也分得清應該和誰站在一起,他甕聲甕氣地悶聲道:“老三說得沒錯,二弟。這個家現在可還不是你來當!”

許家老三笑嘻嘻地躲在大哥身後說道:“可不是呢,大概是二哥不、問、世、事太久了,居然連自己隻是太上皇,真正的繼承權早就是大侄子的都給忘了呢。”

許君珩清楚地看到,隨著這句話,他那一向掛著忠厚老實的表情的父親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扭曲和憤恨,咬著牙,憋氣道:“君珩小小年紀懂什麼?我拖著這個身體給他白乾,我說什麼了嗎?”

這話說得不要臉極了,就連許家老大眼中都閃過明顯的鄙夷。許家老三更是笑得直拍手,猛地將躲在許君珩父親背後的私生子大哥拽了出來,皮笑肉不笑地諷刺道:“你到底是為了哪個兒子,可還都說不準呢?艸了這麼多年的深情人設,好不容易等到嶽家垮台,可不就要好好放縱一回,趕緊把小情人和私生子領上門嘍。”

“不過我們許家可沒有讓私生子繼承的道理,且不說這種到底是不是二哥你的...”他斜著眼在許家老二身上轉悠了一圈,冷笑道:“就算是你的,這個家族姓的可是許!大侄子,躲在那裡看了半天的好戲,也該下場了吧?”

此話一出,許父明顯地一愣,猛地轉過身,看見兒子從二樓慢慢走下來的身影,訥訥地動了動嘴。

許君珩的臉上非常平靜,平靜得甚至不像是得知了父親早就出軌,私生子比自己還大上一歲,現在還要在外公家落難時奪他的權的十六歲的少年。

然而就是這樣的平靜與冷淡,讓許父在訥訥地愧疚不安後,從心底裡湧現出了更多的不甘於憤恨。

他轉過頭,冷笑著說道:“這就是我的家事了,老大,老三,手彆伸得這麼長,就是在古代,也沒有兄弟去管兄弟們的私生活的道理。”

這就是要關上門送客了。

許家老二長著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可心裡卻是黑透了。許老三幾乎可以想象,關上門後,許君珩會麵對著一個怎樣冷漠勢力的父親、口蜜腹劍的繼母和不安好心的長兄了。

但是,這又和他有什麼關係?

許家老三一雙細長的狐狸眼笑了笑,這一出父子相殘的大戲,他可真是太期待了。

他站起身,好像就真的隻是來關心一下哥哥家裡的事情,沒多做任何停留,隻是在許君珩身上停留了一瞬,就直接告辭離開。

傭人們安靜地肅立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小心翼翼地拉開門。

就在這安靜到死寂中,顧呦就這麼正大光明踏著步伐走了進來,理直氣壯地好像走進自己家的大門一樣。

“呦,許君珩。”

在這件事過去很久很久以後,許君珩在某次玩笑時才對她說道,在她喊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他覺得好像有一束光伴隨著她的聲音,一同照進了這個滿是黑泥的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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