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2 / 2)

“您,您——”小助理驚詫地看向她,拽了拽腦子一片混亂的安琪拉看向那個暗紋。

顧呦輕聲笑了笑,“不過是一件禮服,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不不不。沒有沒有,您,您穿這一身很漂亮。”小助理捂著臉擺手,想到之前那句“穿不起衣服”的話,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她慌忙地拉著安琪拉避開,D家不超過一百人的至尊會員,哪個不是非富即貴,哪個也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啊!想到回去後還要和經紀人安德魯回話,她就覺得舌頭發苦。

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顧呦輕輕鬆鬆地碾壓全場,大獲全勝。安琪拉狼狽地被助理帶著倉皇跑開的背影很好地愉悅了她,顧呦轉過頭衝著戚鴆笑了笑,打趣道:“這倒是挺有意思的,以後我帶著你,倒是不愁沒有樂趣了。”

戚鴆笑了笑,直到聽到這一句,才將視線施舍一般地看向了安琪拉跑開的背影,低聲道:“能夠讓呦呦高興,也算是她的幸運。”

顧呦聽到這句話,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率先朝前走道:“高興過了,該走了。”

*

直到回到預定好的酒店,裹著被子在床上呆滯了許久,安琪拉才慢慢地從被嚇到崩潰的情緒中緩過神。女人姣好的臉上扭曲了一瞬,抓著被子的手差點把被單抓破。

“顧!呦!”她狠狠地將助理放在床頭的資料本甩到地上,明明恨不得將被單當成女孩可惡的臉抓得粉碎稀爛,但是想到她臨走時那個眼神,安琪拉的心瞬間就退縮了。

她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直麵顧呦的那張臉了,但是她仍然有可以做到的事情。比如那個喜歡她的評審員,既然這麼愛她,那麼就為她出一口惡氣吧。

這樣想著,女人才鬱鬱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打扮一番,去找那個邀請她共進晚餐的評審員。恰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安琪拉不爽地走到門口,扒開貓眼,霎時間,眼眸便微微亮了起來。

女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梢,愉悅地打開門,對著門口的男人風情地一笑,“親愛的,我可一直想著你呢。”近距離地注視果然更加地讓人驚心動魄,這張仿佛被上帝親吻過的臉簡直是神明的傑作,而更重要的是——

這是顧呦護著的男人,自己主動送上了門。

隻要想到這一點,安琪拉就覺得仿佛出了好大一口氣,她甚至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明天顧呦看到男人跟在自己身後時的臉色了。

她輕輕地將門關上,纖細白皙的手指繞了繞金色微卷的發梢,突兀有致的身軀帶著似有若無的魅惑。

戚鴆微微偏過身,毫不憐香惜玉地任由沒反應過來的金發美人一屁股摔倒在腳邊。

安琪拉這一摔都懵了,抬起頭楚楚可憐地看著他,真是石頭心腸也會軟下來。

然而戚鴆的心比石頭還要硬一百倍、一千倍。

男人環顧了一圈,嫌棄地看了一眼那張鋪著白色床單的大床,微微蹲下身子,修長的雙指在女人下頜處慢慢地、狠狠地鉗住。

被毫不憐香惜玉地抬起臉,安琪拉還有點懵,便對上了一雙幽深陰鷙的桃花眼。明明是那樣任是無情也動人的眼眸,此刻卻好像湧動著風暴寒霜一般,看得安琪拉本能地便是一縮一抖。

“好,疼。”她的下頜被捏得很疼,然而在這樣一雙眼睛下,安琪拉不敢大聲說話,明明他什麼也沒做,但是安琪拉直覺,如果自己敢反抗,恐怕會有一番相當“難忘”的經曆。

男人的手指在她下頜處毫不留情地摩擦著,好像在擦拭東西一樣用力,半響後,他說了進屋以後的第一句話。

“你說,一刀又一刀地將這塊被呦呦碰過的地方剮掉怎麼樣?”

溫暖的臥室,安琪拉卻生生嚇出了一聲冷汗。她看著男人,此時哪裡還有在顧呦身後的軟和靦腆,分明就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惡魔,最凶狠的猛獸,讓人不敢直視,不寒而栗!

安琪拉甚至不敢哭出來,雙手在空中胡亂地飛舞,卻不敢去拽一下鉗住自己下頜的男人的手。

戚鴆的眸色很深,慢慢地放開了手。不在顧呦身邊的男人並不愛笑,若是這個樣子的戚鴆不要說去拿著手指指著他說要他了,安琪拉恐怕連看第二眼都不會,而是立刻轉身像兔子一樣逃開。

“不要去試探我的底線,我想你不會想要嘗試。我可沒有呦呦那樣的好脾氣,一旦生氣——”他的手指慢慢鬆開,視線落在女人揚起頭像垂死的白鵝一樣的脖頸,“會讓你永生難忘...哦不,或許就沒有什麼永生了。”

安琪拉噙著眼淚慌忙地點了點頭,此時此刻她心裡哪還敢有一點對顧呦的不滿不忿,簡直恨不得立刻從水上之城離開,這輩子都不要再聽到顧呦這個名字。

這個殺神!如果再敢動作一下,他恐怕真的不會放過她!如果,如果可以的話,她今天晚上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戚鴆輕笑了一聲,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慢慢站起身,垂著的桃花眼帶著涼薄與冰冷。

“好女孩,希望你以後也能這麼識時務。”不含一點溫柔的讚揚,伴隨著腳步離開的聲音,安琪拉仿佛全身癱瘓一般軟在地上,恐懼地看著男人關上門,才猛地送了那一口氣。

顧呦向來三餐準時,到了晚飯的時候,就準備出門找點吃的。沒想到剛剛打開門,便看到了門口正準備按門鈴的戚鴆,她不由得笑了一下,驚喜道:“看來我們真的很有默契,戚鴆,一起去吃點東西?”

男人點了點頭,幫她將房門關好,轉過頭不經意地說道:“費延先生似乎已經出門了,呦呦要等一等嗎?”

顧呦並沒有在意,費延是她的經紀人又不是保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沒必要非得知道他的行蹤,也沒必要非拉著他一起去用餐。

聽到她的回答,戚鴆笑得更溫和了,一邊走在顧呦的右側擋住走廊中來往的人,一邊輕聲開口道:“I國的美食彆有一番風味,以其中的......”他說得很詳細,語氣淡淡,不急不緩,再平凡無奇的東西在他口中也變成了美味珍饈,引得人食指大動。顧呦知道他是多麼寡言的性格,更知道他對於吃的東西並沒有那麼深刻的執著,一切不過是因為她喜歡而已。

這種被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心上的感覺真的很特彆,顧呦甚至有種自己就是個易碎的玻璃娃娃,被人捧在手掌心對待一樣。

她剛剛想要說一句那就都聽你的,拐了個彎就在門口碰到了步履匆匆低著頭的安琪拉。

這可謂是冤家路窄。

顧呦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將戚鴆護在了身後。她心裡還有點高興,之前那樣被人用心嗬護的彆扭感一下子就煙消雲散。還是她顧姐來護著彆人更爽快一點,戚鴆這麼柔弱,以後還需要她來好好地嗬護啊。

顧呦心中油然而生出一股深沉的責任感,甚至沒來得及思考自己為何會這麼果斷地將一個人當做自己的責任,甚至還劃分到自己的“以後”裡麵去了?

柔弱的戚鴆笑眯眯地“躲”在顧呦身後,用心扮演一個會害怕地嚶嚶嚶的小可愛,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顧呦,仿佛在看自己的英雄一樣。

下巴還在隱隱作痛的安琪拉木然地看著這一幕:......

作者有話要說:  安琪拉:就是後悔,非常後悔,鬼迷心竅地被美色所惑,殊不知美人皮下皆是白骨,嚶嚶嚶的小可愛分明就是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