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暴雨(2 / 2)

路歸舟視線再次望向磅礴雨幕中,躺在地上的身軀那麼脆弱,仿佛隨時會被黑夜和暴雨吞噬。

他從不喜多管閒事,但他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人死在他眼前。

路歸舟拿過一旁的傘,推門撐傘進入雨中,純手工定製皮鞋被泥濘的雨水浸濕,步履不減緩絲毫,幾息之間就到了那躺在地上的人的身邊,為他遮去了些許刺骨的雨水。

走近了,路歸舟才看清躺在泥水裡的個長得十分昳麗的少年,少年烏黑濃密的短發被打濕,雨水順流而下,滾過少年精致的五官,濃密卷翹的睫毛也被雨水打濕,更顯得他蒼白而脆弱。

路歸舟伸手觸碰到少年的皮膚,冷得幾乎感受不到人體的溫度,是真的脆弱。

路歸舟收回手,正想回頭叫司機過來,卻被攀上他指尖的觸感打斷了動作。

路歸舟垂眸,那隻冰冷而僵硬的手隻是虛虛地抓著他的指尖,那雙藏在鴉羽般睫毛下的雙眸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的,茶色的瞳孔映著明亮的車燈,澄澈得好像能直接從他的眼裡探到心底,那麼漂亮。

眸子濕漉漉的,像是雨水,又像是淚水,像是一隻可憐兮兮的、虛弱而無助的小鹿,小鹿的眼睛過分乾淨,隻裝滿了一個人。

路歸舟望著少年眼眸中的自己,一瞬間仿佛被攝走了魂,突然忘了此時此刻他身處何方。

少年微微張開蒼白的唇,好像說了些什麼,微弱聲音卻完全被淹沒在嘩嘩的雨聲中,隻那雙水霧蒙蒙的眼睛裡盛滿了脆弱的祈求,而後許是體力不支,他艱難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最後支撐不住再次緩緩閉上了眼睛。

“先生,他情況怎麼樣了?”司機趕上來,打斷了路歸舟的短暫失神。

路歸舟鎖著眉,對自己竟然大意失神有些不滿,他正想起身讓司機把人抱進車裡,卻感受到衣角傳來一股阻力,阻止了他起身的動作。路歸舟垂眸看去,一隻修長的手緊拽著他的衣擺,指尖幾乎白得透明,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用儘了全身僅剩的力氣。

路歸舟順勢再次蹲下身,拽了拽自己的衣角,然而少年確實是用儘了全身僅剩的力氣,路歸舟這一下竟然沒能成功解救自己的衣角。

司機等著路歸舟好一會兒沒動靜,路口信號燈綠了又紅,雖然現在沒有車子經過,但他們畢竟還在路中間,他忍不住開口提醒路歸舟:“先生?”

路歸舟沒說話,隻把當機立斷放棄解救自己的衣角,把傘塞進司機的手裡,手臂穿過少年的頸後和膝彎,雨水將他的襯衫打濕,布料緊緊貼在手臂上,刻畫出線條漂亮的肱二頭肌,兩人的肌膚之間隔著濕透的布料緊緊相貼,少年被抱起離開了冰冷臟汙的馬路。

司機微微睜大了眼睛,完全沒想到路歸舟會親自把人抱起來。

震驚歸震驚,司機這麼多工資也不是白拿的,他很有眼力見地一聲沒吭,舉著傘貼著他們走,直到把他們送上車,關上車門,迅速坐上駕駛室,將空調溫度打高。

司機掛了檔,向路歸舟請示:“先生,我先送您回去,然後再送他去醫院。”

“不用,聯係醫生。”路歸舟無意識地壓低了聲音,他懷裡還抱著濕漉漉的少年。

不是沒有嘗試過把人放下,隻是少年雖然已經到了溫暖安全的地方,但是手上的力道是一分沒卸。

也不是不能強行掰開,但是看著少年緊皺的眉和不安地囈語,路歸舟難得善心大發,下意識選擇了放棄。

算了,就讓他抓著吧,也不礙事。

司機得了路歸舟的吩咐,立刻撥出私人醫生的電話。路歸舟住的小區,配備有私人醫院,醫生24小時值班,隨時上門。

這裡離路歸舟的住宅不遠了,司機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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