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紅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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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視線焦點一下子轉移到自己身上。

季星然下意識肌肉緊繃。而後緩慢理解了剛才他們的話的意思。

季星然抬起頭,先看到的是林長煙期盼又擔憂的眼神。

他再將視線緩緩往旁邊移轉,對上他剛才一直不敢看的那個人的眼神。

路歸舟站得稍稍遠一些,靜默地看著他,那雙眸一如潭底般深不可測,也如冰冷的幽潭一般刺骨。

季星然想起他和路歸舟剛見麵的時候。

他一睜眼,就是這樣冷冰冰的眼神,他如置冰窟。

那時候,他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記得了,還以為遇上什麼壞人了,眼神冷得好像要把他凍死,他很害怕。

但是現在,他好像不會覺得害怕了。

雖然這雙眸子還是那麼冷。

可是路先生會在夕陽下帶著他和椰子一起玩,出差回來會給他帶他喜歡的東西,會很認真地告訴他,不要說對不起,會很認真地和他說對不起,也會很溫柔地摸他的頭。

今天打電話讓他回家,也隻是為了他的安全。

即便他不聽話了,路先生也沒有不管他,還是出現了。

這麼這麼多彩色溫暖的記憶,在季星然的心裡,早已將路歸舟那雙冰冷的眸子填滿了暖色調。

因為酒精麻痹神經,季星然思考得很慢,安靜了很久也沒出聲。

林長煙擔心有隱情,怕他受委屈,再次開口,給季星然打消疑慮,為他當後盾:“弟弟,你不用害怕,姐姐會保護你,沒有人可以強迫你。”

季星然又沉默了片刻,而後像是做下了決定一般,看向林長煙,露出笑容,聲音又慢又軟:“謝謝你,長煙姐。”

林長煙注視著他的眼神:“弟弟,你做好決定了嗎?”

季星然緩緩點了頭。

林長煙抿了抿唇,鬆開了手。

季星然回頭看了一眼,趙仕回依然被林長煙帶著的兩個保鏢攔著,隻是比起剛才的陰冷怨毒,他的眼裡還多了幾分忌憚。

季星然收回視線,邁動腳步。

“先生,我們回家吧。”

路歸舟一直繃緊的心弦,終於放鬆了。

路歸舟抬手輕輕撫摸季星然的腦袋,眼裡如冰雪消融,溢出僅一人可見的溫柔。

“乖寶,等我一會兒。”路歸舟收回手,抬起腳步向前走,路過了林長煙,停在趙仕回身前。

趙仕回眼裡沒有剛才對上林長煙的輕蔑,對於這位路家掌權人,他眼裡顯然更多的是忌憚。

趙仕回臉上露出幾分商業交往時的笑意:“路總,怎麼這麼晚才來,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捧場了呢。”

路歸舟沒有說話,甚至麵上的表情都沒有起伏。

趙仕回麵色僵硬了一瞬,而後繼續笑道:“原來這是路總看上的人啊,早說嘛,我肯定不會和路總搶人的。名花有主……”

“啊!”

趙仕回話音未落,替之以一聲慘叫,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趙仕回躺倒在地,捂著身體下麵某處部位,疼得臉色發白,渾身冒冷汗。

路歸舟慢條斯理地收回腳,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轉身回到季星然的身邊。

路歸舟伸手,先是抓著季星然的手腕,輕輕摩挲,似乎是想拂去什麼印記,再重新蓋上自己的印記。

而後,他修長的手指向下移,覆蓋住季星然的手,握著季星然的手心,牽著手。

“乖寶,我們回家。”

牽著他的那隻手溫暖乾燥,又充滿力量,給予他無限安全感。

原來牽手是這樣的感覺,好舒服。

到了停車場,路歸舟為季星然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鬆開手,還沒有感受到夜風微涼,又被那隻溫暖柔軟的手追上來,握住了他的掌心。

路歸舟看著不願放開他的手的季星然,覺得小孩十分可愛,忍不住嘴角上揚:“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季星然全是身體下意識的動作,這會兒甚至不知道路歸舟在問什麼。

路歸舟很樂意季星然牽著他。

如果這裡不是隨時會有人來往的停車場的話。

路歸舟知道季星然喝了酒,看平常他乖巧的樣子,也能知道他從前很少或是沒喝過酒,這會兒正醉醺醺的。

方才一路上趕來積攢的戾氣在見到季星然的那一刻就已經被悉數撫平,此刻的路歸舟很有耐心,微微彎下腰,和季星然平視:“乖寶,我們先回去,你想牽多久都可以,好不好?”

季星然安靜地注視著他,而後戀戀不舍地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