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124章 番外前世一(1 / 2)

外戚之女 五葉曇 7852 字 3個月前

慶安七年, 五月十六, 京城最大的酒樓淩煙閣。

淩煙閣生意很好, 不僅是因為淩煙閣的飯菜好吃, 風味獨特,酒樓布置又清雅舒適,還有一個原因是從淩煙閣頂層的窗戶邊,可以將整條東街熱鬨的景象攬入眼底。東街可是京城最熱鬨繁華的街道,每日裡都有不知多少達官顯貴,夫人小姐們在這條街上出出入入,在這裡你總能見到你想見的風景, 見到你想見的人, 讓人遐想非非。

明珞原本正在和堂姐明琇,還有堂妹明瑗用著膳,卻突然聽到下麵一片鼎沸之聲, 她轉頭從窗戶看下去,便看到了向來習慣了達官貴人們來來去去的東街百姓們竟然俱是站在了大道的兩旁, 衝著一對人馬激動地歡呼得熱騰。

明瑗衝著原先在旁服侍, 此時也溜到窗邊往下瞄的店小二道:“小二, 這些騎馬的是何人, 竟引得這麼些人圍觀歡呼?”

店小二臉上難掩興奮之色,道:“那是肅王殿下啊。這些時日京中動亂,想必姑娘也一直在家中未有出門, 所以不知外麵的情形。半個多月前肅王殿下解了我們京城之困, 可算得上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所以這幾日但凡肅王殿下出行,都會引來百姓的追隨和歡呼,無人不想親眼見見我們的戰神殿下。聽說,殿下在邊疆的時候就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也不知店小二是憋了多久,這話匣子一打開竟然就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了,還越說越興奮,兩眼放光,對肅王的崇敬之意溢於言表。

在他的叨叨聲中,明珞一直在看著下麵那馬上的人,由遠及近,再由近至遠,不知為何,在看到那人踏馬經至樓下時,看見他在陽光下閃著光的盔甲,還有腰間的長劍,心跳竟然快了幾拍。

那店小二說:“聽說肅王殿下多年征戰沙場,一心抵禦外敵,至今都尚未娶妻,連一個姬妾都沒有,現如今,京中不知多少勳貴世家想把自家的女兒嫁到肅王府呢,真是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能有這般的福氣。”

明琇的大丫鬟咳了一聲,那店小二這才意識到自己話說的過了,忙訕訕的告了一聲罪,心道,這幾位姑娘看衣著打扮排場必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瞧自己這話說的。

明琇笑道:“不礙事,小二你再去給我們泡一壺茶來。”

店小二忙應了下來麻溜地下去了。

明琇這才笑著看向明珞,道:“真是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有這般的福氣呢。”

明珞的臉瞬間就紅了。

明家人都知道,太後娘娘有意給肅王賜婚了。明家原先是屬意讓明珞嫁給西蕃王世子的,現如今這事突然就靜了下來,其意不言而喻。

***

六月初十,皇家騎射場。

明珞看了看臉色淡漠的肅王,笑道:“肅王殿下的箭術,臣女如何會信不過,陛下,你命人取燃香來吧,臣女願作一試。”

從西寧到京城,愛慕趙铖的女子很多,要將女兒嫁給他的家族也很多,他早就知道明太後和明家的打算,原本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想讓明家女嫁給他,哪怕他是明仲恒的女兒,他們也未免想得太多了。

可是此刻趙铖看著麵前笑吟吟的女孩子,小小的臉,眼睛卻大而亮,像是戈壁沙漠中泛著粼光的清泉,那一刻,他突然覺得,其實娶了她也沒什麼,畢竟她是明仲恒的女兒。

***

慶安八年,九月二十一日,兩人大婚。

九月底,趙铖離京赴北地,十日後,趙铖表妹淩妱回京投奔王府,明珞將其安頓在了客園。

因為淩妱是趙铖嫡親母舅遺留下來的唯一血脈,明珞對其十分照顧。“偶然”從林嬤嬤處得知這日是淩妱的生辰,明珞便親自從自己的首飾中挑了一套珍珠頭麵打算當作生辰禮物送給她。

她帶著禮物去了客園,隻是尚未到淩妱的院子便在園中看見了淩妱和林嬤嬤,似是林嬤嬤正在陪著淩妱采摘鮮花。

這位淩姑娘向來這般雅致。

明珞正待喚她們,卻在聽到她們的談話後頓住了腳步。

“嬤嬤,王妃娘娘是太後娘娘的侄女,明家位高權重,表哥已經娶了她,您說,我是不是應該早點離開為好,否則等表哥回來,豈不是令他為難?”淩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弱,令人憐惜,帶著些無奈和痛楚。

“傻孩子,你是先皇後娘娘給王爺定下的王妃,縱使王爺迫於無奈娶了明王妃,但你和王爺青梅竹馬長大,王爺對你的情意你難道不知?明王妃雖然有太後娘娘撐腰,但她的性子你也見了,應也是個識大體的,你要相信王爺,等他回來,定會將事情安排妥當的。”

明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

這日之後,明珞才察覺到府中眾人對待自己明麵上的恭敬後麵的疏遠和冷淡,而對待淩妱,才是真正的敬重和親切。不僅是王府中的舊仆,淩太妃甚至還召了淩妱幾次入宮,升平大長公主更是親自來探望了淩妱兩次,對明珞是公主兼長輩的傲慢輕待,對淩妱卻是格外的疼惜看重。

那些都是趙铖的親人。

明珞雖無父無母,但自小到大也未受過這樣的委屈,可她和趙铖剛新婚趙铖就去了北地,府中舊仆都是先淩皇後和成武帝精心給趙铖挑的舊仆,尤其是林嬤嬤,從趙铖一出生就是她照顧的,她縱使心中再不適也不能做什麼,所以在那之後,她多數時間都或是陪著太後住在了宮中,或是就回娘家住在了明家。

***

年底趙铖回京之時,迎接他的便是他的王妃自他去北地就一直住在宮中和明家的消息。

趙铖想,她畢竟還小,自己和她大婚後便去了北地,她覺得委屈也是正常的。

隻是這日他派人接回了她,感覺到她對自己的冷淡和排斥,再無婚前和初婚時的那種嬌羞和愛慕之時,才皺了皺眉。

他禁欲多年,但這些時日在北地夜深人靜之時,卻再難有往日的心境,竟是對她的滋味有點魂牽夢繞,此刻回京,他想她對自己的冷淡和疏離或是這些時日的離彆造成,所以這晚便有心補償,最後卻有些失控,隻是再不曾想,他竟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她對自己的恐懼和厭惡。

那個眼神就像細密的針紮在他的心上,初時不覺,往後卻讓他日夜都細細密密的生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