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澄高興地拿著一個圓溜溜、黃燦燦的橘子回家了。
他走樓梯走得有些艱難,小破樓也沒電梯,一邊走一邊剝著橘子,鼻尖那股久久不散的血腥味被橘子的水果香掩蓋,絲絲果香在樓道裡發酵。
“嘶。”賀澄齜牙咧嘴,胖嬸家的橘子一如既往地酸。
三樓說高不高,說矮不矮,足夠他把橘子吃完,也到了他身體的極限。
他喘著氣,額前沁出冷汗,握拳敲門。
裡麵傳來男人渾厚的聲音:“來了!”
“哎呦。”來開門的是一位普通的中年男人,鬢角的發絲微白,眼角眉梢帶著細小的皺紋,眼底帶著溫吞的純良。
這是賀澄的繼父,也是本書男主的親爸——李洪生。
李洪生連忙來門,抬手扶著賀澄,皺眉關心道:“這是誰乾的?”
“怎麼傷得這麼重啊?要不要去醫院?”
賀澄沒事人似的笑笑,“沒事兒,爸,小傷而已。”
見他這樣,李洪生也不好再問,賀澄見他穿戴整齊,便開口問道:“爸,你是要去醫院看媽?”
賀澄從他媽嫁給李洪生的那天就改口叫爸,他不認為這有什麼的,他對於生父也沒什麼感情,誰讓他死的早,感情根本來不及培養。
他不想給他媽添堵。
“是啊,剛剛熬好的排骨湯,帶過去給她補一補,這段時間折騰得都瘦了。”李洪生將他扶到沙發上坐好,拿住醫療箱,打算給他擦藥。
屋裡因為賀澄經常受傷,所以藥物齊全。
賀澄他媽——徐香前些日全身檢查的時候,檢查出擴張性心肌病,醫生意見是進行心臟移植手術。
前前後後花了一百多萬。
“你媽最近吵著要出院呢,說是在醫院一個人也無聊,上次認識的那個隔壁床阿姨又出院了,隻有她還在醫院獨守空房......”李洪生失笑道,眼底是無奈和雨過天晴的輕鬆。
賀澄脫了上衣,任由他給自己擦藥,眼皮疲憊地闔上,從小到大李洪生給他上藥的次數不比他媽少。
在明麵上,李洪生身為他的繼父挑不出一點錯來。
他嘴上叫爸也親熱,但是到底幾分親就隻有他自己和李洪生知道了。
當初徐香做手術迫在眉睫,卻沒有湊齊錢,李洪生是個開出租車的司機,要供李長宇讀書,各種補課奧數班,一家人的開銷……根本沒存下幾個錢。
而他家親戚也少,就算有錢也吝嗇借給他。
所以賀澄在顧君淵將那一百萬擺在他麵前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就簽字答應了,就是賣身而已,沒他媽的命重要。
後來,一個百萬拿出來的時候,李洪生雖然驚訝卻也沒有多問什麼。
賀澄求他和徐香保密,隻說是李洪生和親戚借的。
“爸,你彆忙活了,先去醫院看我媽吧,這些我自己來。”賀澄翻了個身,露出身體的傷痕,滿背都是細小的疤痕,若是放在古代,都要以為他是什麼將門世家子,打仗都沒他這麼多傷口。
“唉好,等等你叫小宇出來吃飯哦,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在沙發上坐了一晚上,早上我出去跑車才發現他沒睡,才趕他回去睡覺了......”
賀澄拿出一根棉簽,小心地塗在自己胸口的傷口上,上麵是顧君淵失控發狠抓出來的指痕,沁血深入。
根本不需要賀澄去樓上叫人,李洪生出門沒幾分鐘,李長宇便從樓上走了出來。
隻見他穿著白色衛衣,藍色牛仔褲,發絲清爽,長相清俊秀氣,隻是整夜未睡讓他眼底留下一絲憔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