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分明是趙氏!是趙氏坑殺...)(2 / 2)

衛家女 三水小草 8142 字 4個月前

可他已沒了彆的路,諸多世家背信棄義對他落井下石,偌大的大梁,能保住他血脈之人隻有據有北疆的定遠公。

“我有證據,我有劉複充寫給他侄兒的信。”

他快步走到衛薔麵前,低聲說道:“我有一外室子在唐州,定遠公你收斂了一眾女子回北疆,隻要將他混在其中帶回北疆,我便可告訴你那信的下落。先定遠公在天之靈,國公大人你就不想為他討回公道?!”

衛薔緩緩抬起頭。

“公道?”

她搖了搖頭,道:“在你眼中,我是不是應羞憤難當,痛心疾首,恨趙氏不死?還謝你讓我知道我的仇人到底是誰?”

穿著紫袍的女子站了起來,幽深的石室中,她一身浴在光下,隻一雙明眸反倒隱在了暗處。

“你怎麼不想想,為何先帝從北疆回了東都兩年就死了。”

她的聲音極輕,極淡。

似是風從呂顯仁的耳旁輕過。

呂顯仁像是被天雷劈下,連忙後退,卻被一隻手緊緊扼住了喉嚨。

“為我父兄喊冤,你這個草菅人命殺死數百鹽工與他們親眷的畜生也配?”

衛薔看著呂顯仁一張悚然的臉,輕輕搖了搖頭。

“你對大梁有恨,直接掀了趙氏的天,我敬你是條漢子,靠著民脂民膏揮霍無度,殺戮百姓之後還覺得自己委屈了?何等卑劣無恥?”

“到了如今田地,你還以為你敗身毀家是因你叛國?”

“那數百條人名,你呂氏滿門抵得了麼?”

呂顯仁瞪大了眼睛,他看見定遠公笑了。

暗室之門打開的時候,濃重血腥氣噴薄而出,大理寺卿往裡麵看了一眼,腳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定遠公身上的紫袍幾乎成了沉沉的紅,背著石室外天光,她拎著一顆人頭。

呂顯仁的身子倒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

定遠公就這般從石室中走了出來,臉色沉沉。

“罪人呂顯仁詆毀先帝,辱沒朝廷,我一失手,將之砍了。”

一、一失手……

自家大人都癱在地上不能動,獄卒哪敢再往前,逃命般地紛紛後退,看著定遠公拎著那人頭緩步前行,鮮血淋漓,在大理寺牢獄的地上淋出了一條血路來。

“開門。”

牢房裡呂氏其他人等嚇得驚叫不休,獄卒被定遠公威勢所挾,抖著手要去開門,被大理寺卿一把撲住。

這個時候開門是想定遠公送呂家全家上路嗎?

衛薔冷笑一聲,將人頭扔在了牢房門口。

“我也不知你們這等罪人到底有什麼底氣與我做交易。”

“國國國國公大人……”

大理寺卿仿佛嚇成了隻母雞,他實在沒想到,自己本想讓呂顯仁多交代幾句,他竟然先將自己的命給交代了,這般如此,他又如何與朝廷交代?

“大卿不必心憂,此事自然有我自去禦前分說。”

說話時,衛薔的一雙眼睛看向牢中諸人。

“您還有什麼想問的,此時可問,畢竟,我在你牢中殺一人是殺,殺兩人也是殺,今日就一個一個將呂氏上下屠儘,倒也省了你們的事。”

大理寺卿哪敢讓她再在牢中耽擱?

幾乎送神一般三跪九叩將人請出了大理寺監牢。

“從此後,咱大理寺,定遠公與其世子,決不可再來了!”

看著杜少卿,老大卿麵色一垮,竟真的哭了出來。

離了大理寺,衛薔騎著馬走在路上,她身上猶帶著血腥氣,路人見了紛紛避讓開來。

她也渾然不覺。

乾寧十三年六月十八,衛家嫡枝男丁被坑殺在長安城外。

乾寧十三年八月十四,代管定遠軍的上將軍劉複充被刺殺於雲州。

殺他之人姓林,名凝光,世人稱為林大家,也是衛薔的武藝師父。

林凝光刺殺得手,自己身上被射了七箭,衛薔見到她時,她撐了半月,隻剩胸中一口氣,手中還攥著一封浸滿了血的信。

信,是申榮寫給劉複充的。

“衛氏,聖人之眼中釘耳……今事已成,上將軍務必收攏定遠軍上下,絕聖人心腹之患。”

她如何不知道?

她怎能不知道?

她師父用命換來的,她不能不知道。

一勒韁繩,她抬頭,已然到了紫微宮前。

“國公大人。”

“臣衛臻,今斬罪人呂顯仁於刀下,特來向聖人請罪。”

她這般說著,殺氣騰騰,一身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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