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我名為元婦德,齊州人士...)(2 / 2)

衛家女 三水小草 7299 字 4個月前

衛鶯歌默默歎了口氣,一邊說著當將軍,一邊害羞得人都在抖,這樣的小姑娘,元帥可最喜歡玩兒了。

衛薔果然玩兒得很開心,烤好的羊肉與白胖的蒸餅一起送進來要開宴的時候,她站起來還戀戀不舍問李阿花:“你要不要上去坐一下,先試試當將軍什麼滋味兒?”

衛鶯歌實在看不下去,拖著衛薔的手往前走,衛薔也由著她拉著,還整個人撲在她身上。

“鶯歌,等著李阿花她們這一批也出了將軍,是不是又要過去十多年了?到時候咱們過上元節不僅要吃烤羊,還要吃魚,吃稻米,好不好?”

衛鶯歌生得矮,衛薔靠在她肩上,腰都彎了一截。

衛鶯歌一貫是個端方的,此時被這般賴著也隻能點頭說:“好!”

趙啟悠跟在後麵,心中不禁想起了自己曾見過的那些大梁將領,他們大多行止有度,出入帶了大批的護衛,就連以愛兵如子而著稱的大將軍,也絕不會在部下麵前做出這般情態。

“定遠公可真不像個元帥啊。”

不小心將心中所想說出口,趙啟悠聽見身旁有人說:“郡王大概說錯了,家主什麼樣,定遠公就什麼樣,定遠軍的元帥就是什麼樣。”

他轉頭,看見了跟著他和衛薔一並出城來的一個丫頭。

好像是叫衛雨歌。

趙啟悠低下了頭,再抬起來又是笑的樣子。

“沒錯,若非如此,定遠公也不會將定遠軍做到如此局麵。”

羊肉的香氣熏得人淚水要從口裡流出來了,衛薔終於站在了主座上看著其他人。

有人大聲說道:“元帥,您與我們大夥兒說兩句吧!”

“說什麼?”衛薔抬頭看過去,同樣大聲道,“論功行賞也做了,泰阿部今年諸多護送之事都做得極好,不是白紙黑字寫給你們了嗎?烤羊在前還有什麼可說的,吃肉了!”

所有人都為“吃肉了”幾個字而歡騰起來,衛薔笑著坐下,先啃了一口胡餅,又吃了兩口蔥拌豆腐,烤羊的羊臉處最是細嫩,衛薔將自己麵前的一份讓給了幾位五十多歲的老隊長,看著其他人都吃得香甜,自己才拿起一根羊肋骨啃了起來。

……

歡宴過後,衛薔沒有留在軍營,而是決定回城。

衛鶯歌騎馬送她。

麟州城外有一高坡,百姓稱之為駱駝丘,站在坡上能看見麟州城內的燈火如海。

今日是上元節,家家戶戶都掛燈賞燈。

衛薔在山坡上停下,看向麟州城裡,今天掛了一日一夜的笑漸漸淡了下去。

從小,阿娘說她性子獨,不好熱鬨。

她確實是愛看熱鬨,卻不喜自己身在熱鬨之中的。

曾經雲中城裡的宴飲,長安城裡花宴,她總是躲在一旁,要麼上樹,要麼上牆。

若非是這般的性子,她也不會從小就想當一個遊俠兒。

唉,也不知什麼時候就變了。

“雨歌,我覺得麟州城外這條河可以多養點鴨和鵝,明日我要是去麟州府衙你記得跟我說這事兒。”

衛雨歌的鼻子尖兒被冷風吹得通紅,吸了下鼻子,她說:“元帥,明日你得去軍械所,還得去府學。”

“抽個空也能去趟麟州府衙。”

衛雨歌不說話了,抽個空就是吃飯睡覺的時間沒了,她才不聽這些呢。

“說起來,我還有事要給葉刺史說,雨歌,我明天早上寫兩封信,你送去給州學和崔教授。”

“是。”

夜風吹動裘衣,衛薔一夾馬肚,帶著人回了麟州城裡。

同一夜裡,明月當空,一輛馬車緩緩駛進蔚州最南邊的靈丘縣城下。

今日佳節,並無宵禁,城門處幾個衛兵穿著鐵甲看著坐在馬車上的女人。

自從叛軍打到了洛陽附近,往北疆投親的人也多了起來,像這般一個女子駕車的也並非沒有。

“這位娘子,你們一行幾人?是要投親,還是訪友?”

駕車的女人穿了一身黑衣,約在三十歲上下,她低聲道:

“隻有我一個人,隻能投親,或者訪友嗎?”

守門的衛兵笑著說:“你要是想投奔北疆自然也可以,可是得找人作保。想來您要來北疆,自然是有親朋在此的,不然又哪裡知道我們北疆的好處?不如您記下一個訪友,待那人為您作保,您再在北疆住下?”

女人搖了搖頭,麵對穿甲執槍的甲兵,她既不笑,也不怕,隻麵無表情地說:

“我沒有親朋在北疆。”

沒有親朋,一個女人怎麼會獨自駕車來北疆?

幾個兵士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又說道:“娘子,若是無人作保,又無親朋,您為何來北疆啊?”

女子抬頭看看他們,反問道:“你們北疆,不是女子可以為官?”

轉身掀開自己的車簾,露出了裡麵整整齊齊擺列的書籍。

“我名為元婦德,齊州人士,我是來出仕為官的。”

她是這般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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