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顯(“百姓躬耕隴畝,鐵匠打造...)(2 / 2)

衛家女 三水小草 7605 字 4個月前

“煩請放在左邊案上。”

那人穿著小太監的衣服,一邊放下飯菜一邊輕聲道:“西北有鯤鵬失翼難起,東都不留行被人連番清剿,信道不暢,還請謝學士替我等寫信回z告知梁帝已派人行刺定遠公衛氏一事。”

謝引之低下頭繼續抄經,口中道:“我來了梁宮半月爾等都未幫我找到我兄長,使喚我做事倒是理直氣壯得很。”

“梁學士素來得聖人器重,此番梁帝病重,君臣失和,正是我大吳北上之機,想來謝學士不會因私廢公。”

“爾等也不必以大義壓我,我北上之前就與那姓沈的說好,爾等幫我尋我兄長,我偶爾幫爾等傳信,如今你們背信棄義,隻以大義拿捏於我,我謝不豫實在不懂,爾等以小道行事,莫不是以為天下皆可被小道所逞?”

說完,手中也寫完一頁,將書頁翻過去,謝引之又道:

“三日內將我大兄消息傳來,不然你以後也不必來見我了。”

身後傳來有人下樓之聲,謝引之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沈無咎啊沈無咎,你一身才學,偏行此道,手下之人也這般狗苟蠅營,實在是才華虛耗,明月墜塘。”

閉眼默念了兩句佛經,謝引之將剛剛抄完的那一頁揉成一團扔到一旁。

“心不靜,玷汙佛言,弟子罪過。”

一口氣抄經抄到下午,謝引之粗粗吃了兩口已經放涼的飯食,又拎起空了的水壺匆匆下樓。

藏經樓的一樓又站了一女子。

謝引之在樓梯上腳步一頓,彎腰探頭看過去,之間那女子手裡拿著一本經書正看,正是前幾日那女子,隻是今日換了身藕色衣裙。

腳步一輕,謝引之想從旁邊無聲走過,耳邊卻突然傳來一聲低笑:

“巧得很,我正想找人幫我,昨日我聽說佛陀有言,禦馬三法皆不成當殺之,佛家慈悲為懷,為何要不得禦馬就要造下殺孽呢?”

謝引之隻得停下來,低著頭道:

“佛陀之‘殺’並非殺孽,而是與之相絕,不言不見不教,如殺之無異。”

“原來如此。”

女子將手中的經書放回書架之上,抬步走到謝引之近前。

“那佛不與人言,不見那人,不教那人,那人便死了嗎?”

謝引之將頭又沉下去一分,道:

“人不通世間之禮,便如畜生一般,作為人,便是死了。”

“原來如此。”

女子藕色的裙擺從素麵錦鞋上輕晃而過。

“佛未見我,亦不曾與我言,也未曾教我,可見我生來便是死人了。”

“不!”謝引之連忙抬起頭,一見那女子笑著看自己,又低了下去,“佛之言存於世間萬物,佛之眼在於天地雲海,亦將道理散於世間。”

“多謝郎君勸慰,來日我於佛經典故再有不通之處,可還能再來討教?想來佛將道理散於世間,在郎君心裡的比旁出多些。”

“不敢不敢!”

“多謝郎君。”

謝、謝什麼?

謝引之低著頭見裙擺輕晃於投在地上的光裡,漸漸而出,也一直沒敢抬起頭。

過了好一會兒,想起自己忘了接水也忘了人之大急,他不禁長歎了一口氣,

……

北疆幽州城中,胡好女也在歎氣,他的腿正被人抱著。

“胡先生你與元帥同輩相稱,那就是我的舅舅了,舅舅,如今擴建港口一事如亂麻一般,您好歹體諒體諒我這當外甥的,就留在幽州幫幫我吧。”

諸葛弘,堂堂幽州刺史,可謂是臉麵都不肯要了。

胡好女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不過是途徑幽州幫人算了下人力調配,就被這諸葛弘給纏住了,他與這諸葛弘也算是昔日北疆時的舊識,誰能想到,當日那笑嗬嗬智計百出的“小諸葛”如今成了個到處跪下給自己找長輩的?

“諸葛刺史,我還要往麟州。”

“舅舅哇,你可心疼心疼侄兒吧!”

“諸葛刺史……”

諸葛弘猛地抬頭道:“不對不對,我竟是算錯了,上次元帥來了幽州我可是替我親爹認了元帥為義母,舅爺爺啊舅爺爺,你可不能置孫兒於不顧啊!”

胡好女:“……罷了,既然諸葛刺史不棄在下殘缺之身,我便留在幽州,至於稱呼,請喚在下謝儘之便可,謝承顯亦可。”

“好嘞承顯舅爺爺!”

“謝承顯。”

“承顯舅爺爺可是嫌稱呼顯老?”

胡好女,不,謝儘之緩緩抬手,捂住了頭。

一旁周廚娘看完全程已經笑蹲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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