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1 / 2)

表妹軟玉嬌香 淵爻 10079 字 3個月前

魏二果真摔斷了腰, 雖有名醫救治,情形也不容樂觀。

對魏家來說,魏二一個庶子或許要成癱子是個不大不小的事, 魏梁本也算得上上心, 但當他這日在早朝上被禦史連參五本之後, 便頓時被擠到了一旁去。

對魏二昨日大放厥詞的事情一概不知的魏梁是在早朝時才得知自己的二兒子昨日乾了什麼事情的。

聽著禦史口齒清晰地複述出魏二的每一句話, 又一一加以評判, 垂著眼睛的魏梁卻心中十分冷靜。

他混跡官場多年, 不到弱冠就成了魏家家主, 不至於這點分辨風向的眼力見都沒有——天下萬事沒有這麼巧都湊在一起, 恐怕是有人在暗中想要他不好過。

魏梁在腦中迅速地將自己的政敵仇敵都過了一遍,仍舊沒能找到誰人在暗中向他發難的跡象, 不由得心中一沉。

怕是碰上個硬茬了。

魏二的所作所為多人目睹, 魏梁也沒辯護,等禦史們一個個激昂罵完之後,跪地便一頓自我討伐,乾脆利落地領了皇帝的罰。

*

盛卿卿聽說魏二的事時已經是第二日了,她不禁愕然, “怎麼摔得這般嚴重?”

孟娉婷道,“聽說是鬨事縱馬, 坐騎失控,他大喊救命時有人將馬停下, 他卻從馬上摔了下去。”

盛卿卿聽得揚眉。

她也是軍營中出入頻繁的, 自然知道從疾馳的馬上摔出去會是個什麼下場--沒當場摔死都算命大的。

“好在你當時沒選魏二公子。”孟娉婷道。

“這天災**, 可真是想不到。”盛卿卿笑著道,“昨日晌午前我還同他見過,那時神氣活現的,不料下午便出了事。”

“他那性子,出事也是遲早的。”孟娉婷輕輕搖頭,評價了這一句便不再多說,同盛卿卿講起了彆的話題來。

盛卿卿同她有一句沒一句話家常,心中卻悄悄升起了一絲狐疑之情。

他受傷之事,真就這麼巧是老天看他日日紈絝,終於看不過眼去了?

盛卿卿心中的疑惑過了幾日才遇見了知情人——她去了一趟王敦府上,才得知那日鬨事將魏二的馬停下的人正是王敦。

“這也太巧了些。”盛卿卿微訝,“我在汴京城統共才認識幾個人,竟都串起來了。”

“可不是。”王夫人笑道,“我聽見時也嚇了一跳,你王哥說,他正領人巡邏呢,正好那魏二公子騎著狂奔的馬就跑了過來,沿街的百姓給他嚇得喲,摔了一地,眼看著架勢太大,他就隻好上前攔馬,這手還痛了兩日呢。”

盛卿卿蹙眉,“看過大夫了嗎?”

“小事兒,他今日就好了。”王夫人擺手,“還聽說呀,那日魏二公子是喝多了才發酒瘋,在崇雲樓裡說了些難聽話,第二日他爹就在早朝上被禦史參了,當著百官的麵請罪,還領了罰。養了這麼個兒子,可真是討債得很。”

魏梁也被牽扯其中?

盛卿卿支頤想了會兒,道,“或許真是運氣不好。”

“又許是報應真到了呢。”王夫人漫不經心地說,“那些混賬話也虧那魏二公子說得出來,要不是有人保家衛國,他還能當什麼世家公子?也難怪禦林軍裡人人對他憤懣不已。”

“禦林軍裡?”

“他說的那些話,當天就傳遍了,從過軍的人誰聽了能不生氣?”王夫人不滿道,“就連我也恨不得指著他鼻子罵上兩聲不要臉呢。”

盛卿卿含笑道,“可不是,那日他來尋我說事,也說漏嘴講了些差不多的話。”

王夫人呀了一聲,惱道,“這人真是混不吝!你都要嫁去魏家了,他同你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關係,竟在你麵前說這些!”

她頓了頓,又慶幸道,“還好你要定親的人不是他。”

盛卿卿點了點頭,心中卻越發明確起來:魏家這次栽了跟頭,不是平白無故來的,而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是王敦嗎?

盛卿卿不及等到王敦回家,隻留了封信給王夫人讓她轉交。

這個性格豪爽的邊陲姑娘也不過問為何要悄悄傳信而非傳話,收了信便將盛卿卿送出了門。

盛卿卿同王敦想得一樣,能少牽扯些人,便儘量少牽扯些人的好。

這樣即便同魏家鬥敗了,也不至於連累其他人。

出了王敦家門口時,盛卿卿腦中還在想著魏二和魏家的事情。

魏家自然也有敵人,或許是有人按捺不住動手了也未可知。魏梁能坐鎮魏家這麼多年,他不應當會就這麼咬牙認栽。

“姑娘?”青鸞小聲喚道。

盛卿卿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在街邊發起了呆,不由得失笑起來,“青鸞,咱們今日走上一段吧,汴京這麼大,還不曾好好看過。”

孟府的車夫是孟大夫人派給盛卿卿的,自然不會有二話,隻緩緩趕著馬車追在兩人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

盛卿卿自從到了汴京城之後,去過的地方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還都是靠著馬車直來直往,不曾在街上自由行走過,原是存了散心的念頭,走到煙火味濃重的街道上之後,心中愁思倒也解開了幾分。

她甚至還在街邊路過的小販那兒隨手買了兩棍麥芽糖,給了青鸞一根,另一根左右看看街上也沒人注意自己,便塞進自己嘴裡,三兩下將糖扯掉,棍子拔了出來。

麥芽糖黏牙得很,盛卿卿抿在嘴裡一時說不了話,隻沿街慢慢走了一段,漫無目的地繞過了幾個彎,突地看見前麵有處十分寬敞顯眼的府邸。

她尚未看清楚匾額上寫的什麼,一直跟在身後的車夫就道,“表姑娘,那是大將軍的府邸。”

盛卿卿:“……”她還沒到過孟珩府上,也不知道所在何處,誰知道這隨便一走就碰上了。

“姑娘,要去麼?”青鸞問道。

“兩手空空,又不曾投過拜帖,怎麼去?”盛卿卿失笑,她掩著嘴小聲答完,覺得整個人已輕鬆了兩分,便準備回頭上車徑直回孟府。

偏巧孫晉剛好打從孟珩府裡出來,一抬頭就看見盛卿卿上車的背影,登時一個機靈跑著追上去攔住了馬車。

車夫認得他,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孫將軍。

青鸞掀簾見著孫晉,對這人也是印象深刻得很,道,“孫將軍,這麼巧?”

“我剛從大將軍府上出來。”孫晉拱手道,“盛姑娘既然到都到了,為何不進去一坐?”

“姑娘誤打誤撞走到此處,說兩手空空不好進去呢。”青鸞笑道。

孫晉:“……”盛卿卿本人不就是最好的了,還用得著帶什麼禮物?

他這麼想完,立刻又聯想到了盛卿卿向來守禮的態度,心覺光是乾勸盛卿卿進門是沒用的了,轉而咳嗽了一聲道,“盛姑娘,我方才見大將軍眉頭緊皺,似乎身體有些不適,他又向來不肯對人露怯……”

話說到一半,馬車的門簾果然掀開大了些,盛卿卿從中彎腰露了臉,有些無奈道,“果真如此?”

孫晉一本正經地點頭,“這是自然。”

盛卿卿心中算了算孟珩上次發作的日子,確實已經有段時候了,雖說孟珩看著病況好轉,可治病畢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孫晉說得有鼻子有眼,盛卿卿便多少有些擔憂,“那我去看一看。”

孫晉心裡頓時一鬆,對車夫吩咐完,“將馬車停到門口吧。”

盛卿卿從車上下來時,孫晉就站在門邊等候。

她疑惑地看了眼孫晉,道,“孫將軍不是剛從裡頭出來?若有其他事要忙,不必陪我耽擱時間。”

孫晉:“……”早知道,他剛才就該說“剛到”而不是“剛出來”了。

作為孟珩身邊心腹,也是為數極少知道糾纏孟珩十年夢境的人,孫晉曾經對於盛卿卿的存在相當將信將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