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沈湛(二)(1 / 2)

表妹軟玉嬌香 淵爻 8160 字 3個月前

魏家倒了。

就如同先前胡家悄無聲息三兩日便不複存在一般, 魏家塌得也差不多。

要說真有什麼不同之處的話,大抵也就是動手的人不同。

世家們都知道胡家這棵大樹是皇帝親手砍斷的, 而魏家卻是在孟珩提刀進去了一趟又出來以後才全部下的獄。

更令人驚訝的是, 魏家家主魏梁竟沒有入獄, 而是在皇帝的示意下秘密處死了,屍體怎麼處理都沒人知道。

知曉真相的人隻有那麼幾個, 孟珩很快就成了其中一員。

——沈湛大大方方地入了汴京城,還出現在了孟珩麵前。

對方自報姓名後, 孟珩看了他兩眼,直白地說,“你和她不像。”

沈湛:“……”他乾脆直接走進了孟珩的府裡, “你隻要不笨, 就應該知道魏梁是怎麼死的。”

知道這人是沈湛的一瞬間, 孟珩也沒懷疑。

沒人需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騙局。

而沈湛在汴京城的現身已經表明了一件事情:皇帝聲稱將魏梁秘密處死,跟沈湛脫不了關係。

“你不做, 我也會去找他。”孟珩說。

沈湛鼻子不是眼睛地回頭看了一眼孟珩,一點也不滿意地評價, “你早該動手了,何必拖這麼久。”

要換成他, 栽贓嫁禍還是直接動手, 魏家早沒了, 還用找人證物證這麼麻煩?

“我不像你, 在大慶外扶植了個傀儡皇帝當一國之主, ”孟珩不給麵子地說, “我還是大慶的臣民。”

沈湛從鼻子裡發出不屑的冷哼,“屈居人下有什麼意思?”

雖一時沒動大慶,但沈湛早曲線救國,當了彆國的幕後皇帝。

他說完,又眯了眼道,“你知道得不少。”

孟珩看了沈湛一眼,沒說話。

沈湛跟他對峙了一會兒,正要再度開口的時候,外頭傳來了腳步聲。

“——珩哥哥?”

聽見少女脆生生呼喚聲的時候,沈湛的臉就繃緊了,他閉上嘴瞪了孟珩一眼,麵上的表情一時間變得相當古怪。

——仿佛像要拗一個親和善良的神情出來,但一時之間竟想不起來該怎麼做到這點似的。

沈湛雖連大慶的皇宮都已經進去又出來了,來找孟珩時也絲毫不以客人的身份自居,但他是真還沒準備好和盛卿卿撞個正麵。

偏生就這麼撞上了。

沈湛內心還在掀起巨浪的這短短瞬間,盛卿卿已經從外麵進來了,她在門邊停了下來,多看了沈湛一眼,麵上仍然掛著甜甜笑容,“失禮了。這位是?”

沈湛:“……”他下意識地轉頭警告地看向孟珩。

孟珩熟視無睹,“沈湛。”

沈湛:“……”

如果他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善用頭腦之人,一定立刻把盛卿卿想辦法哄走再和孟珩真刀真槍打一場。

然而少時有沈淮,年長後有屬下,一招半式都不會的沈湛指不定連盛卿卿都打不過。

跌到幾乎窮途末路過的沈湛麵不改色地忍了,他轉過身去,高深莫測地朝盛卿卿笑了笑,“你長得不像你父親。”

盛卿卿立在門邊同沈湛對視了一眼,她也笑意不變地道,“您幾十年沒見我父親,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嗎?”

沈湛被她伶牙俐齒的暗諷噎了下,倒也不生氣。

盛卿卿若真是個軟骨頭,沈湛還真不會特地進宮去替她解決麻煩。

但他心裡不由得皺著眉想:這性子隨了誰的?

不是沈湛他自己,不是一笑泯恩仇的沈淮,更不是孟雲煙。

盛卿卿輕巧地走了兩步,繞開沈湛靠近孟珩,有意無意地站在了孟珩身前,將兩個男人隱隱隔開之後,才又道,“我該如何稱呼您呢?”

沈湛還在思索,他眉也不抬地道,“按輩分該怎麼叫就怎麼叫。”

這話一出,盛卿卿也知道沈湛來此八成是沒有惡意的了——正如她先前的推斷一樣。

“大伯。”盛卿卿從善如流地喊他,“到汴京來,不先來探望我這個侄女?我當我手中還有一件您想拿走的東西呢。”

沈湛終於抬了頭,一眼便看見盛卿卿保護性地擋在孟珩麵前,那小身板連孟珩的頭都擋不住,像是隻小雞仔護著老鷹似的架勢叫他不悅地抿了嘴唇,“有人以你保護者的身份自居,卻沒儘到職責,我當然要來看看。”

盛卿卿笑著問,“那大伯以我的什麼人自居?”

侄女家破人亡、直到她十六歲時才得知她存在的沈湛:“……”

見盛卿卿字字句句都是護著孟珩的意思,沈湛避其鋒芒,道,“你父親給你的東西儘管留著,沒人會再動你的心思。”

盛卿卿歪了歪頭,耳際半長不短的一綹碎發從耳朵後麵滑到了頰邊,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閃著疑惑。

沈湛輕咳一聲,視線往旁飄了一下又迅速地拽了回來,“我剛去見過薛政,他會消停的。”

盛卿卿:“……”

薛政正是皇帝陛下的本名。

盛卿卿蹙起眉來,“您直接去了宮中?”

沈湛正在思考怎麼解釋自己為什麼去了一個兩個地方,卻沒有去孟府見盛卿卿時,便聽見盛卿卿繼續說了下去。

“太冒險了,”她不讚同地說,“總該注意著點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