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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圖南再次推開梅阿查診室門時,已經是兩個星期之後了。
梅阿查正拿著當天的報紙看的津津有味,看到圖南進來坐下,順手將報紙夾在了一堆診斷書下麵。
“恭喜你,斯蘭蒂娜小姐,聯賽榜上積分57分,下一場比賽獲勝,哈馬比就要提前獲得俱樂部史上第一個瑞超冠軍了。”
“謝謝。”
圖南坐下,瞥了一眼桌子上快要堆不下的報紙。
終於明白這老頭為什麼總能洞察時事,感情還是個吃瓜群眾。
“聽說你的生日就要到了,生日那天俱樂部有沒有什麼安排?”
梅阿查端起咖啡喝一口,笑眯眯的看著圖南。
“不要驚訝,我也是剛剛從報紙上得知的消息。”
圖南挑了挑眉,瑞典的媒體竟然會報道這種小事,哈馬比最近連續進行了三場比賽,她還沒有功夫好好看看這些報紙。
順手將一張球票放在梅阿查麵前,圖南隨口說道。
“林德羅特先生跟我提了,要組織球員們參加我的生日聚會,但我拒絕了他。”
圖南說完,發現梅阿查麵露不解,聳了聳肩,幽默的說道。
“因為我說斯蘭蒂娜從來不過生日。”
她真正的生日應該是9月17號,但是世上除了她自己,沒人會記得。
這一世的生日,但每當她生日那天,杜思就會喝的爛醉如泥,根本想不到給她過生日。
杜思去世後,每年養父都會提出給她舉辦一個盛大的生日聚會,邀請她所有的朋友一起來玩。
但她覺得那種聚會一點意思都沒有,總找各種理由拒絕。
有一年,她實在找不到理由,一整天躲在圖書館看書,然後拒接所有人的電話,事後假裝自己忘記了。
梅阿查無奈的搖了搖頭,推上老花眼鏡,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你去看球賽,感覺怎麼樣?”
圖南將頭發掖在腦後,撇了撇嘴。
“還不錯。”
“你和看比賽前已經是兩個狀態了,看來我的治療並沒有白費。”
梅阿查看得出圖南心情不錯。
圖南從善如流的笑了。
“是的,多虧了你的醫術高明。或許我該送塊獎牌掛在辦公室的牆上,作為那張神奇球票的感謝。”
梅阿查哈哈大笑,將桌上的球票拿起來。
“你已經帶來了回禮不是嗎?”
梅阿查端詳了一下,笑著看向圖南。
“原來是哈馬比主場對陣哥德堡的比賽,我還以為是三天後球迷舉辦的趣味足球比賽呢。”
“什麼趣味足球比賽?”
圖南忍不住好奇的問。
梅阿查卻做出了一個在嘴上上封條的俏皮動作。
圖南:……好吧,老頭嘴還挺嚴。
在駕車返回鄉下住宅時,圖南不經意間瞥到了不遠處田野裡紅雲彌漫的櫻桃林。
或許是這一世生日即將來臨,這一眼勾起了她的某些回憶。
回到家,躺到柔軟的床上,睡夢中,圖南不由自主的夢到了羅馬市中心小公園裡那幾棵長滿了櫻桃的樹。
今年夏天,它們也像田野裡的櫻桃樹一樣,果實掛滿了枝頭嗎。
1983年夏天,黃昏比幾個月前來的晚了許多。
一整年的溫暖在羅馬這座城裡聚攏,叫人心曠神怡。
在市中心的西北角,有一個占地不過千平米的小公園,公園裡有幾棵結滿了櫻桃的樹。
果實紅潤飽滿,看起來非常可口。
圖南是臨時起意爬到樹上的,害怕汁水擠出來把口袋弄臟,她隻能坐在樹乾上,一手抱著粗壯的枝椏,一邊將櫻桃摘掉一把一把往下丟。
等到摘得差不多了,她心滿意足的往樹下瞄了一眼。
就這一眼她就愣住了。
不知道打哪來兩個小賊正蹲在地上,撿她扔到地上的櫻桃往嘴裡塞。
甚至他們還準備了充分的作案工具:一個裝滿水的小黃桶。
每次吃之前,還知道用手捏著櫻桃杆在水裡擺一擺。
一股怒火直衝天靈蓋,圖南雙手做喇叭狀,朝著兩個人喊:
“你們兩個小賊,為什麼偷我的櫻桃!快把爪子給我放下!”
儘管圖南很用力的喊,但奈何是蘿莉。
她的聲音除了萌萌噠之外,一點威懾都沒有。
內斯塔和托蒂不僅沒有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跑,反而抬起頭。
睜著疑惑的大眼睛看樹上帶著口罩的奇怪女孩。
“對,說的就是你倆,裝什麼傻!”
圖南伸出小手,很有領袖氣場的點著兩個人。
托蒂將嘴裡的櫻桃核吐出來,站起來,插著腰,氣勢完全不輸:
“你憑什麼說櫻桃是你的。”
“這是野生的櫻桃樹,我摘了就算我的。”
“那那,那你怎麼證明是你摘的,不是樹上掉的!”
就在兩個人說話間,內斯塔不停的捏起櫻桃。
在水桶裡擺擺,塞到嘴裡,腮幫子一鼓一鼓。
“嘿,我說你是沒完了是吧。”
圖南本來沒太想計較,但這個小屁孩敢在老虎眼前拔毛,她可忍不了。
從樹上出溜一下爬下來,圖南摘掉保護氣管的口罩,衝到內斯塔麵前,捏住了他的嘴。
這個舉動把內斯塔嚇了一跳。
黑發嬌小的女孩氣鼓鼓的看著他,瞪著迪士尼公主一樣漂亮可愛的棕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