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間裡除了他，還有數位藝人也在化妝，大家在嘰嘰喳喳地說著話，落在陳子涵耳中，隻覺得周圍的人好似都在注視著他，討論著他垃圾的演技。
垂下眼，陳子涵告訴自己不要聽，不要看，老老實實看劇本就好。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你好。”
這個聲音突然出現在腦海中，清冽動聽，瞬間，好像有什麼東西進入了腦海，陳子涵知道了聲音的來源。
“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我是什麼樣的存在，那麼你願意接受我的幫助嗎？”
就在剛才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一些內容很突兀地就出現在了陳子涵的腦海裡，好像就是他從小知道的內容似的，他隻要一回想，就馬上能想到這個聲音的存在。
根據剛才的內容，這個聲音是一個能緩解他心理壓力，幫助他提高娛樂圈技能的存在，必要時還能托管他的身體，幫他進行拍攝。
聽起來好像是一個很不錯的存在呢。
陳子涵扯了扯嘴角，但是天下哪有什麼白吃的午餐呢。
“你要什麼？”在心裡默默地念著這句話，陳子涵想知道自己現在還有什麼值得他人覬覦的。
“嗯……願力？”陳塵的聲音不太確定，因為願力並不是從陳子涵身上得到的，而是從讀者身上得到的。
願力？陳子涵默默複述著這個詞，他身上有這個東西嗎？
“陳老師的妝畫好了嗎？要出妝了！”
場務的聲音打斷了陳子涵的思考，化妝師最後再看了一眼陳子涵的頭發，確定沒有問題，便直接回頭說到：“沒有問題了！畫好了。”
“陳老師，那我們快走吧。”場務走了過來，語氣不耐，眼神中全是催促。
陳子涵想了想自己昨天拿到的通告單，今天他的出裝時間是十點，但現在才九點半，場務現在把他帶到現場，他也根本拍不了戲，甚至等上一天可能也拍不到他的戲。
但是他現在就是這樣一個隻比群演好不了多少的配角，時間自然是要隨著其他角色的來，他又能有怎樣反駁的權利呢。
站起身，陳子涵沒有多說什麼，拿上了自己的包就跟著場務離開了。
路上，腦海中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你願意接受我的幫助嗎？”
陳子涵有些不耐，但是長久的經曆讓他早已忘記了如何拒絕，反正情況也不會更差了，便在腦海中直接回複：“可以。”
得到陳子涵肯定的回複，腦海中的聲音好像終於滿意了，安靜了下來，陳子涵如果不特意感受，都感受不到有什麼特彆的存在，但如果全神貫注，那麼腦海中的存在陳子涵馬上就可以發現。
明明是在最重要的大腦，突然出現了這麼奇怪的存在，他應該感到十分害怕才對。
坐在麵包車裡，看著隔壁單人化妝室外聚集的站姐和代拍，陳子涵漫不經心地想到。
但是腦海中多了奇奇怪怪的東西又怎樣呢，最差不過就是一死而已，那說不定還會更好一些呢。
麵包車駛離人群，踩過了一片水窪，濺起了無數的水滴。
“你TM的開車不看路啊！”被濺到的拿著手機直播的代拍瞬間生氣，指著駛遠的麵包車破口大罵。
陳子涵默默地關上了窗，然後坐的離窗邊更近了些，想要和身邊的演員再拉遠一些距離。
身邊的演員閉著眼睛帶著耳機，絲毫沒有感受到陳子涵的動作，隻默默地在閉目養神。
昨天拍了大夜戲，今天早上起得萬分痛苦。
但他們這種小演員向來沒有人權，隻有主演才會在拍了大夜戲之後得到下午再出工或者晚上再出工的待遇，白天的話就接著拍其他人的戲。
陳子涵昨晚也是大夜戲的一員，淩晨五點離開劇組，到達酒店時天都快亮了，回到酒店陳子涵隻默默吃了一頓不知能不能算作早餐的早餐，洗漱了一遍，就又去了化妝室進行化妝。
這麼說下來，他好像已經一整天沒睡過了。
也還好，比起之前的三天沒睡不算什麼。
陳子涵把頭靠在椅背上，又慢慢地打開了車窗。
車窗一打開，窗外的陽光就灑了進來，照在旁邊正閉目養神的演員身上，他皺了皺眉，嘟囔了幾句，就轉過了身，把臉朝向了另一側。
陳子涵的目光依然注視著窗外，一動不動，在經過化妝師的工作之後，陳子涵的臉看起來白皙有氣色，絲毫沒有徹夜沒睡的虛弱，清晨的陽光照在陳子涵的臉上，透過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拉出長長的陰影，看起來有種莫名的脆弱感。
就仿佛一件精致的瓷器，美麗，卻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