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府的吳家、王家和高家已經答應了,等日月銀行完蛋,大家就一起湊份子將其盤下來繼續經營,而漳州分號就交給陳家,繼續做錢莊買賣。
以廣東和福建兩省的趨勢看,錢莊銀號還是很有錢途的。無論做海商、船東、工廠作坊都離不開錢莊從中拆兌,而且海關、海軍和官府的收入支出也是要由錢莊走賬的。
到時候沒了日月銀行,他們就算不樂意也隻能捏著鼻子繼續和錢莊合作,就算再新建一個類似日月銀行的體係,那也是遠水不解近渴。
要說蘇州的吳公子還真是個人物,居然能在兩年前就想到這一步。看來以後不能光把眼光盯在走私出海上麵了,得多到四處走動走動,多結識些像吳公子那樣的翹楚,才有可能讓陳家在自己手上再度輝煌起來。
“墨脫蘿拉,速速從後門出去,到月港找快船去福州分號,務必在兩日內拆借30萬兩回來,銀錠、勝利銀幣都可以。”
借著進入辦公室查驗存銀票據的機會,鄭不苟把副手叫了過來,當麵寫了拆借單據,再蓋上印章,鄭重的遞了過去。
“四哥,我走了,你這裡該如何應對?”墨脫蘿拉是個女孩子,除了圓圓的眼睛挺靈動和一頭自然的卷毛,談不上任何姿色。
她也是海戶司出身,排名朱二二一,是個蕃人孤兒。剛來的時候走路還不利落,既不知道姓什麼也不知道父母叫什麼,更不知道來自何地何族。十五歲成年的時候,皇帝說她長得像吐蕃人,於是就以吐蕃地名為姓起了這麼個名字。
“……你不走就有辦法應對啦?快去快去,不要亂了我的心智!”
鄭不苟看了一眼小師妹,心中更加煩躁,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今天看來是躲不過去了,無論墨脫蘿拉速度如何快也不可能帶著銀子及時趕回來,而催命鬼還在門前候著。
計謀什麼的自己真想不出來,但萬歲爺的教導始終沒忘,任何時候都不要想自己太多,而是該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現在就是報答萬歲爺養育之恩的時候了。
銀庫的門上有兩把鎖,鑰匙分彆在銀庫主管和自己手中拿著,隻要有一把鑰匙找不到銀庫就開不開。而當銀行裡出了人命,官府就必須介入,在沒查清楚原委之前整個銀行都要被查封,也就無法兌取存銀了。
不管當地官府多給力,死因多簡單,必要的手續總要走一走,至少能拖上幾日。那時候墨脫蘿拉也就帶著銀子趕回來了,陳家就算再不依不饒,頂多也是怪自己,對日月銀行的信譽影響不大。
“薑主管,我有些累了,你先帶人從三號庫裡取銀子與陳家交割,完事了再叫我開四號庫。”想定了主意,鄭不苟緩緩走到了地下銀庫,與銀庫主管一起打開三號庫,看著裡麵僅剩的七萬兩白銀輕輕叮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