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軍陸戰都司來了該咋辦呢?也有辦法,海軍不管從哪兒來都要先在港口停靠,比如鬆江港。咱也派人盯著,隻要發現有海軍和海運都司的大量船隻入港,趕緊奔走相告。
提前讓各地的山賊、盜匪、暴民什麼的先停停,放下鋼刀拿起鋤頭該乾嘛乾嘛,什麼都不耽誤。陸戰都司總不能撒豆子似的遍布南直隸和浙江每個縣每個村,什麼時候撤了什麼時候接著鬨,看誰耗得過誰!
這招管不管用呢?確實管用,用後世的話講就是陷入了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進無功,退無獲,時間拖的越長朝廷的壓力越大。
可是正當南直隸和浙江官僚士紳們將絕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陸軍和海軍身上時,大批民船突然在嘉興府、杭州府、寧波府、台州府、溫州府的碼頭陸續靠岸。
從上麵走下來一隊隊穿著各色甲胄的士兵,帶隊之人全是錦衣衛,拿著糾察司的腰牌。還有總參謀部、兵部的文書,稱其是專程剿滅浙江匪患、鏟除鹽場惡霸來的。
“蒙古人!”
很快就有見多識廣者從這些兵將的相貌、言語中尋到了端倪,然後就是後背一涼,為那些扮做盜匪的私鹽販子、鹽丁、各府家丁和當地百姓深深捏了把汗。
任誰也沒想到皇帝會出這種下三濫招數,放著陸軍、海軍、新軍、衛所軍全都不用,而是秘密找來了蒙古人南下幫忙。
和拚殺慣了的遊牧民族比起來,漢人百姓在武力值上肯定占不到便宜,而江南漢人還要加個更字。
從盔甲服飾上看,這些蒙古兵大概率還是精銳,讓最精銳的邊軍對壘也是五五開,剿滅一些烏合之眾豈不是大材小用。
“北虜善騎射,進了山地,又人生地不熟,未必有用!”有比較悲觀的,也有相對客觀的。蒙古騎兵來去如風,確實威名在外。可不是絕對,需要有相應的環境做前提。
離開草原、平原,到了江南的群山之中,失去了馬匹的輔助,戰鬥力肯定要大打折扣。如果再加上地形不熟、得不到本地人配合等不利因素,最終會不會水土不服、雷聲大雨點小也難說。
實際情況如何呢?三天之後溫州府傳來了戰報,三百蒙古軍趁夜從溫州府海安所附近登陸,三個時辰奔襲50裡路,在淩晨攻擊了永寧江南岸的永嘉鹽場,當場斬殺四百餘人,俘虜三百多。
而後又根據鹽丁們的口供,在當天進入溫州府城,將背後唆使的三戶鹽商全家抓捕歸案。有錦衣衛跟著,又拿著總參謀部和兵部的文書,當地官員不光無可奈何,還要被迫提供糧草馬匹。
有了馬匹,這三百蒙古兵隻留下幾個配合錦衣衛看押人犯、抄沒家產,剩餘的兵分兩路,一南一北直奔瑞安和樂清鹽場。一路走一路搜刮,凡是遇到的馬匹無論官府還是民間一律征用,很快就從步兵變成了輕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