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些大家夥,再配上旁邊廠房裡的各式車床,以前非常難以鍛打加工的鋼鐵再也不用靠人工千錘百煉了,加熱燒紅之後放到鍛錘下麵想圓則圓、要方就方。
捶打好大致形狀,再用車床精修。在堅硬鋒利的車刀麵前鋼鐵仿佛被施了魔法,雕刻蘿卜花般容易,精度更是達到了分毫。
雖然有些工匠用手也能做到這一點,卻無法保證連貫性,今天做出的和明天做出來的肯定有不小誤差。如果讓幾名不同地區的工匠一起做,互相之間的誤差就更大了。
但車床不存在這個毛病,隻要操作不失誤,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加工出來的器物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而幾台車床放到不同工匠手裡,隻要嚴格按照工序和圖紙去做,製出來的器物也是一模一樣的,可以達到互相完全替代的程度。
相對於某件物品,高超的匠人有可能靠經驗和手藝做得比車床更出色,但數量一多,人就無能為力了,皇帝把這種生產模式叫做工業時代。
他說將來的工廠大得像一座城,工人數以萬計,廠房鱗次櫛比、機床五花八門,可以生產各種各樣的物品,包括武器,產量是人工的上百倍,成本則會減少數十倍。
剛聽到這種說法時自己還不太相信,除非是神仙使用法術否則怎麼可能又便宜又快。自古以來都是慢工才能出細活,這是真理!
可是懷揣著皇帝的圖紙來到這塊荒地,之前的認知就在一天天被顛覆。原來打鐵可以這麼容易!加工可以這麼方便!
有了機器的協助,同樣生產一把鋼刀速度快了幾十倍,用工少了好幾倍,成本自然也隨之降低。生產數量越多,差距就越大。
“恩師,袁都督的船來了!”就在徐光啟盯著鍛錘像看兒女般欣賞時,身後傳來了低聲呼喊。
“良甫,吾說過多少次了,本官不是你老師,勿要再以此相稱。”美景被打破讓徐光啟有些許煩躁,皺著眉轉頭糾正身後官員的口誤。
“學生在此半年眼界大開,所學比前三十年還多,若不是恩師教誨怎能如此?”站在徐光啟身後手裡舉著望遠鏡的官員,就是去年殿試的探花郎、現任工部虞衡清吏司主事王徵。
雖然會試、殿試都是憑本事考上去的,但他始終認為遇到徐光啟才是人生的轉折點。因為在這裡接觸到了前麵三十多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特書籍與事物,看過之後使人茅塞頓開,這樣還不算恩師如何才算?
“不是說過了,那些書和圖紙都另有其人,本官隻是代授!”
碰上這麼個死心眼徐光啟也很頭疼,兩人隻相差幾歲,還都是工部主事,確實沒正經講課授業,怎麼有資格當彆人師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