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頂罪了,大家隻能自己顧自己,不就成一盤散沙了。到那時恐怕又得殺得人頭滾滾,文官集團的名聲一落千丈,沒了名聲和大義就什麼都沒了。
和海關的人選比起來,全體官員的出路更重要。皇帝說了這麼半天,大概意思也基本聽明白了,不就是要讓保皇黨的人執掌海關嘛,多大點事啊,好說好商量,犯不著如此大動乾戈。
你說讓誰上吧,隻要不是太出格答應了又何妨。不管誰當了海關總督,也不能是孤家寡人,隻要還有官員和胥吏,到頭來依舊得按照官場的規矩做事。
“不管是各位卿家舉薦的賢能還是朕推舉的英才,隻要有銀子賺,身邊就不會缺乏誘惑,即便把朕放到那個位置上去,也不敢保證能永遠出汙泥而不染。
聖人不常有,法度可長存。朕想換個思路,不再依靠某個人的清廉,而是寄希望於律法。這裡是朕草擬的海關法,諸卿先拿回去仔細研讀,想好之後再行商議。”
洪濤才不會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惡當,更不會選拔保皇派裡的骨乾去給滿朝文武當靶子打。但海關依舊要從海軍剝離,具體該由誰統領,章程又是如何,不靠廷推也不用聖斷,換個玩法,該成先立法,然後公開招募。
條條框框都是明擺著的,誰覺得自己有本事誰就自薦,通過了考核馬上授官上任。但是,隨時隨地都會有監察人員拿著條條框框去套,合格了繼續乾,不合格的對不起,按律懲處,隻要沾上貪字基本就沒輕的。
“告訴李如樟,從明日起率部至東直門、朝陽門外駐紮,每天戌時五刻城門關閉後演練守城攻城,寅時五刻城門開啟後回營休息。朕倒要看看是鉛彈硬,還是骨頭硬!”
禦前會議散了,可洪濤並沒休息。海關法隻是個引子,之所以讓六部九卿拿回去仔細研讀就是要引蛇出洞,看看都有哪些人跳出來反對。
言之有理的話沒關係,海關法可以討論甚至修改,這本身就是言官們的工作。但要無理取鬨的話,對不起,回家該乾嘛乾嘛去吧。誰罵的太難聽,正好借機貶為庶民,連退休待遇都沒了,為朝廷多省點。
讓陸軍打著演練的名義兵臨城下,就是赤果果的威懾,明明白白告訴某些人最好要文鬥不要武鬥。現在的皇帝已經不是當初的木訥太子了,手裡不光有兵還如狼似虎,少動歪心思。
“萬歲爺,如果兵部問起陸軍為何要在城東演練,李總督該如何回答?”王承恩彆看學習不咋地,膽子卻很大,喜歡刺激場麵,還有點唯恐天下不亂的意思。
養心殿謀反時他指揮著蹴鞠隊頂在第一線,摩拳擦掌的要和叛逆決一死戰。女真人兵臨城下時,他頂盔摜甲的站在城樓上,三番五次詢問是否出城殺敵。眼下一聽要調陸軍回城,知道又要有大熱鬨,眼神裡全是熾熱的光芒。
“那就事先通稟兵部一聲,就說是朕的意思,不擾民不進城,演練而已!”可惜次次都沒如願,這次也一樣,皇帝淡淡一句話,就讓王承恩的興奮勁兒頓時全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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