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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生理期實在麻煩,孟梨接下來幾天都沒出去。

在家實在悶得無趣,她就把糖圓兒拉過來,教她寫簡單的數字和字母。

逢太陽好的時候,孟梨也會在院子裡曬太陽。

把家裡的黃色藤椅拖出來,仰坐著一曬就是小半天。

有時候東屋的邵軍和西屋的駱永梅也會在院裡曬太陽,一起看著書,不時湊頭到一起說說笑笑。說到高興處,駱永梅笑得肩膀都在抖,還會抬手推邵軍兩下。

但每次看到孟梨拖椅子出來,他們就會收起書走人,從不和孟梨坐一起。

孟梨也無所謂,獨享這四合院裡的暖陽。

今日吃完晌午飯,孟梨拖了椅子出來,繼續曬著太陽午休。

吃飽了飯躺在冬日的暖陽下睡覺,最是舒服。

駱永梅和邵軍見到她出來,就立馬一起起身走了。

進了屋裡頭,駱永梅從窗簾縫裡往外瞧一眼,見孟梨躺著格外自在,對邵軍說了句:“他最近怎麼了,怎麼不出去打架出風頭了?連軍裝都不看穿了。”

邵軍對孟梨沒興趣,隻道:“管他呢,不是一路人。”

說起來確實不是一路人,邵軍和駱永梅都是心裡有底的,再過個半年就要去當兵。他們出身好家庭又不錯,不會有什麼意外。

而孟梨,那是要去下鄉插隊的。

駱永梅對孟梨也沒多大興趣,但她愛多說兩句,“就是覺得挺搞笑的,看他現在混得是挺威風的,出去打聽打聽,沒人不知道他孟三爺的名號,半年後卻要灰溜溜下鄉去。”

邵軍接話道:“有那樣一個親爸,也就這命了。”

駱永梅放下手指撥起的窗簾,“程叔要是不幫他,他這輩子就呆鄉下了。”

邵軍沒興趣說孟梨了,“程叔怎麼會幫他?咱也彆替他愁了。”

駱永梅笑一下,“誰替他愁這個?說說而已。”

孟梨在院子裡閉著眼曬太陽,聽不見屋裡人說她什麼。

她在暖陽下睡了一陣,然後被人拽大腿搖醒了。

搖她大腿的人是糖圓兒,正用大眼睛看著她,見她醒了,對她說:“孟離,你要是沒什麼事,陪奶奶去街上吧?奶奶要去買東西,讓你

一起去。”

孟梨醒了醒盹兒,把糖圓兒的話理解了一下,這才應聲,“哦,好啊。”

糖圓兒站好了往後退一步,“你去洗把臉。”

孟梨抬手按了按腦門,起身進屋倒熱水洗了把臉。

洗完整個清醒了,跟著程奶奶出院子去。

老少三個人出了芝麻胡同,往街上去。

這個年頭的北京城,除了幾條沒什麼規模的商業街,多數大街上,隻有少數幾間副食店和百貨鋪子。現在快過年了,貨架上的商品是最豐富的時候。

如果是平時,架子上大多都是憑票供應的一些日用品。

這會兒不管買什麼都要票證,買糧要糧票,買油要郵票,吃口豬肉都要豬肉票。

孟梨跟程奶奶走在街上,除了能看到行人和騎自行車的人,偶爾也能看到四輪驅動的軍用吉普車,或者老式蘇聯轎車、波蘭轎車。

這些車,孟梨都隻在電視裡看到過。

跟著程奶奶看了幾家商店食品店,孟梨不由得在心裡默默感歎——這個時代的物資真是貧乏到讓她震驚了。

即便是年節,貨架的東西也讓她覺得很單調。

出了一家食品店的門,孟梨剛想歎氣,程奶奶突然往她手裡塞了個東西。

她低頭一看是糖果,這口氣便沒歎出來。

糖圓兒也得了一顆糖果,在孟梨旁邊高興地說:“我的是紅色的,你的是綠色的。”

心裡微暖,孟梨笑笑,把糖果揣進衣兜裡。

糖果剛一揣好,她視線裡走過去一個穿軍裝的中年男人。

瞥眼一瞬間,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三天前卓西跟她說過,季琛今天在朝陽公園等她,要跟她單練。

她!給!忘!了!

孟梨猛地停住步子,心想完蛋了。

糖圓兒看她不走,自己也了停下來,回頭看她,“你又怎麼了?”

孟梨抿著氣看一眼糖圓兒,忽然又想開了。

她本來就沒打算去,既然時間已經過了,她就當這事過去了。

如果有人問起今天的事,她就說有事絆住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