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寧薇問：“怎麼不進去啦？不想上學？”
方棠棠苦笑：“我天天都不想上學。”
尤其是被惡鬼□□逼迫背下《琵琶行》後。
她慢慢鬆開攥緊掌心，走到自己位置坐下，無視身後兩個人探視眼神。
張熙臉色慘白如紙，“她、她又沒死！”
這npc肯定有蹊蹺，免疫鬼怪，也許她真就是謎底！
崔竟坐在他身邊，笑笑：“是啊，她沒死。”
張熙往他這邊靠了靠，想到昨晚那把手.槍，又重新縮回來。
他歎口氣，也不知道鬼和人哪個更可怕。昨晚被男鬼嚇得暈倒在廁所，醒過來時天已經亮了，還是崔竟把他給搖醒來。
看到崔竟，張熙嚇一跳，又高興起來。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至於昨晚手.槍，冷靜下來後想想，任務者這樣也挺正常，他其實也不怎麼怪崔竟。
他們相互扶持著回到404教室，進去時還有點抗拒，好在白天這裡一切正常，都是活人在讀書嬉笑。
趁著自由活動時間，張熙問崔竟昨晚他經曆什麼，但崔竟似乎什麼也不想說，懨懨把話題敷衍過去。
“你說那個npc今天會不會來？”張熙盯著前方空位，問道。
崔竟僵硬地搖了搖頭。
張熙：“不會？還是不知道？”他沒有再追問下去，女孩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
少女逆著光，麵容有些模糊，慢慢走近。
張熙身子往後縮了下，竟然有點害怕這個總死不了npc。少女淡淡瞥他一眼，安靜地坐下來，馬尾晃動。
張熙盯著馬尾，心想，她已經比兩天前沉穩很多，至少表現出來很沉穩，不會輕易泄露自己情緒——如果她也被卷入死神直播間話，一定是個優秀任務者。
方棠棠桌上依舊擺著瓶早餐奶，這次是燕麥味。
她把吸管插進去，眼睛又有點濕，偏頭安靜地盯著陸漣。
少年眉眼很深，長長眼睫微微垂著。陽光淺淺拂過，清雋挺拔輪廓被鍍上淡金。刹那間，仿佛和昨晚驚鴻一瞥男人重合在一起。
方棠棠看得微微呆了下，情不自禁地問：“陸漣，你有哥哥嗎？”
陸漣搖頭：“沒有。”
方棠棠失落地戳戳吸管：“好吧。”
她頓了頓，又說：“謝謝你。”
陸漣回頭看她，眼睛深黑，亮得出奇：“為什麼要謝謝？”
方棠棠垂下腦袋，淡粉唇抿了抿，沒有說話。
她想，再不說就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說出口，說不定明天就再也見不到了。
她和陸漣認識很多年，從小一起長大，初中高中都是同桌。陸漣對她很好，會幫她補習落下功課，會每天早上給她帶好吃，還會偷偷把作業借給她看。
從小到大，她好像遇到什麼難事，不是想到找爸媽找老師，而是找陸漣。這個人聰明又可靠，總是向著她，把她保護得好好。
可是這件事，方棠棠突然不想告訴陸漣了。
她握著筆，胡亂在草稿紙上亂畫著：“沒什麼，隻是很謝謝你。”
陸漣靜靜看著她，半晌，輕聲說：“我在這裡。”
方棠棠猛地抬頭。
少年目光沉靜溫柔，“我一直在這裡。”
方棠棠攥緊了圓珠筆。
——
張熙打量前麵兩個人，怎麼看他們都隻是很平常學生，實在不懂為什麼一個活人能夠免疫惡鬼攻擊。
這種情況他不是沒遇到過，但都是有原因：
譬如化為厲鬼母親不會殺自己孩子；遭受冤屈而死鬼也隻會找仇人報仇，隻要不主動湊上去，一般情況不會暴起殺人。當然也有無差彆攻擊惡鬼，那是他們任務者心中噩夢。
總之，但凡厲鬼不殺人，總是有某種原因。然而404教室和昨晚紅衣都沒把女孩怎麼樣，反而是對任務者們窮追不舍，簡直像有目性地要把他們追殺殆儘。
張熙腦中閃現一種可能，忙問崔竟：“你說是不是厲鬼能夠區分這個世界npc和我們任務者，隻會殺任務者，這個女孩其實不特殊，如果換一個npc，照樣不會被厲鬼追殺，所以，她不是任務裡那個‘她’。”
崔竟旋轉筆，蒼白臉浮現微笑：“是啊，是有這種可能。”
張熙越想越覺得有必要試試，現在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她”就是自己前麵npc，但這樣未免太簡單，和世界噩夢級彆難度、豐厚獎勵不相匹配；而另一種，則是原以為npc根本不特殊，特殊隻是他們任務者身份。
如果猜錯謎底，任務者就會被直播間抹殺掉，所以張熙慎之又慎，決心今晚不再找這個女孩了，換個人試試。
而且，他想，方棠棠大概是身上有什麼特殊buff，幸運值點滿，而靠近她人全都會倒黴透頂。不然蔡淼淼和石平是怎麼沒呢。
“找誰呢？”張熙目光在全班同學中掃來掃去，最後落在陸漣身上：“要不就他吧，長得這麼帥，越看越不順眼。”
崔竟笑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