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建軍意味深長地回了句：“是麼？”
盛夏跟他當了幾輩子的夫妻，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忍不住啐他一口：“你這人！”
賀建軍見仨個礙眼的小電燈泡不在跟前，他騷話滿篇，“我怎麼了？媳婦，你是不是想誇我特彆好？特彆棒？你誇我幾句，興許我今晚就會放過你了。”
回答他的是盛夏的一錘，白了他一眼把手帕丟到他懷裡：“你自己擦。”
賀建軍哈哈笑起來。
不管活了幾輩子，他媳婦永遠都是這麼保守，這麼經不起他撩撥，讓他樂此不疲地用這種話題逗她。
按照這邊的規矩，大年三十是全家團圓的日子，哪怕賀建軍一家被分出來了，賀滿倉和苗春草都應該讓盛夏和孩子們一道過去吃飯。
然而他們不吱聲，賀建業等人自然不會傻到自己找事兒，賀建軍見他們提都不提盛夏和大寶他們一句，冷笑著就說要回去了。
賀滿倉眼看著拿捏不住賀建軍，立馬拉下了臉，突然揮手朝著苗春草的臉上抽了一巴掌。
“這個家都是被你這個瘋婆娘給拆散了！”
饒是賀建軍都沒料到賀滿倉會拿苗春草開刀，他看了看賀建業等仨弟弟的反應，見他們無動於衷，沒有一個人心疼挨打的苗春草，全都在那裝木頭人，一時間好氣又覺得好笑。
饒是賀建軍對苗春草沒有一丁點好感，他也無法看著苗春草在他眼皮子底下被賀滿倉這麼欺負。
他往前走了幾步，攔住了作勢要打人的賀滿倉，大聲問道：“爹，你打我娘的壞毛病，這輩子都改不掉了嗎？我娘有再多的不是，她都給你生了這麼多孩子！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如果你是想借此來逼我聽你的，我勸你省省吧。”
他低頭看著滿臉希冀的苗春草，撇過頭去說了句：“你就算把我娘打死了，我也不會聽你的。”
苗春草的臉變成了調色盤，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她見到賀建軍像多年前那樣站出來為她主持公道，還以為自家那會疼人的大兒子回來了。
她正滿心歡喜呢，哪知道他後麵會這麼說？這大兒子真是變了呀，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從來不會說不管她的死活。
難不成，這小子是看出來當家的和她在做戲了？以此威脅他？
苗春草顧不上去管她的臉，哭著喊著說道：“老大，你這是咋了啊？我是你的親娘啊，你咋都不管我了呢？是不是盛三妞那個小賤蹄子跟你說了我什麼壞話？你是不知道啊，你那個好媳婦她拿著刀想砍我！我們家咋能有這麼厲害的兒媳婦？我沒讓你把她休了，那是看在她給你生了三個孩子的份上，不然的話我早就把她給掃地出門了！”
賀建軍聽著她顛倒黑白，半句不提自己乾的事，一個勁往盛夏身上潑臟水，心裡越發不耐。
他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毫不留情地說道：“娘，我是孝順你，但我的腦袋不是當擺設的。我媳婦是啥樣人，你們比我清楚。你們合起夥來欺負了她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她是被你們逼成現在這樣的嗎？在你口中就一切都成了我媳婦的錯了？你們把她們娘四個趕出去的時候，你們怎麼不想想她要怎麼撐過來？更彆說你們誤導她，讓她以為我死了，所以她才會跳河自殺！”
聽著賀建軍這些紮心的話與，苗春草的心都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