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8 章【已校對】(1 / 2)

仙君有劫 黑貓白襪子 7129 字 2個月前

“你覺得君道一終於動了凡人情愫,有些可憐,所以你就默許了君道一逆天而為,設下大陣為妖魔洗魂?”

季雪庭的聲音裡沒有一點起伏,也絲毫聽不出嘲諷或者指責,然而金乾多卻在這句話之下露出了有點尷尬的神色。

“這不是……畢竟也是哥們。”

胖乎乎的男人揉了揉自己的鼻尖,顯得有點兒氣弱。

“他設陣法也是我看著他設的,那大陣也沒彆的妨害,就是將天地間一些逸散的靈氣吸進來幫助洗魂,我之後在截雲山這兒駐守了幾百年,平日裡也沒乾彆的事,就盯著這裡,也沒發現有什麼隱患出來。”

金乾多弱弱地解釋道,季雪庭聽到此處,眉梢輕輕一挑,道:“然後呢?過了這幾百年,你便放下心來,四處遊曆去了,對嗎?”

“我又不是出去遊山玩水,我這是響應天庭號召,跑到各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幫忙梳理靈氣啊。”

金乾多連忙說道。

這句話他倒是沒說謊,畢竟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一旦被天庭發現便要迎來天罰,這些年他幫忙駐守八極,調停人間修者事務還有梳理靈脈,忙得腳不沾地,出力甚多,多多少少也抱著萬一東窗事發可以靠著多年來積攢下來的福報功德抵消懲罰的心思。

聽到這裡,季雪庭目光微閃,心思轉動,若有所悟。

他忽然開口問道:“你們當初設陣的時候,將君慕青的妖魂放置在了何處?”

金乾多不假思索地答道:“當然在幽嶺之內,他原身隕落的那處。他自己妖身的骸骨,就是那些乾木頭,正好是最好的封印材料,我們自然也隻能選在那處放置妖魂。”

季雪庭短暫地沉默了一下,接著便將自己在幽嶺中看到的古怪村落還有娘娘廟附近的地勢景致跟金乾多描述了一遍,問:“可是此處?”

金乾多愕然點頭,肯定道:“正是這裡!”

季雪庭的表情中帶上了一點冷肅。

幽嶺。

娘娘廟。

綠雲娘娘口中,被妖魔以障眼法偽裝成流丹白檀,帶出幽嶺的那些鬼木。

對了,還有那些以凡人之身孕育出來的鬼肉。

…………

這些天探查到的線索開始在季雪庭的腦海中漸漸拚合:瘋狂貪婪隻剩下邪惡的妖魂本應安安穩穩地被鎮壓在幽嶺僻靜的角落,直到在漫長的歲月中漸漸退去自己的妖氣轉為清淨之魂投胎轉世;然而,洗魂之術尚未完成,某個愚蠢的人類州牧因為綠雲娘娘隨口一句刁難派人進了幽嶺,在州牧的強逼之下,那些凡人伐木工不得不進入到幽嶺的最深處,並且在這裡因為妖魔的蠱惑而砍下了大批“流丹白檀”。

然而,那些“流丹白檀”實際上正是青木——用來作為封印材料,將青木木精的妖魂封印的青木。

從那以後,本應該被困住的妖魂以魂魄的形式直接蘇醒了。

它使用各種方法,蠱惑凡人靠近它,並且在凡人體內種下胎蟲。胎蟲成熟之後,蛻變成的那些惡心的肉塊,正是它為了重塑肉身而準備的材料!

所以,君慕青便是無目鬼……嗎?

想到此處,季雪庭不由拿出了裝著吳青的那枚魂瓶,他定定地看著那隻瓶子,眼前卻浮現出了吳青的麵容。

君道一……

若吳青真的就是君道一,隻能說明,青木木精的妖魂在蘇醒之後,以某種手段直接暗害了君道一並且將其變成了那可悲可憐的鬼影吳青。大概是因為,當初正是君道一親手殺死了君慕青,所以蘇醒之後的他才會那樣懷恨在心?君慕青是否知道,君道一為他做的一切?又或者根本就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純粹就是因為,青木乃是至陰至邪之物,變成了妖魂,沾染了罪孽之後邪氣更重,於是以往的愛恨情仇、戀慕渴望都抵不過作為妖邪的本能,他隻想要殺戮和報複?

無數念頭閃過季雪庭的心頭,讓他眉頭微微皺起。

不,還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有什麼地方說不通。

季雪庭心中想道,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自己之前在魂楔中看到的那些過往,還有吳青那一日在自己房中喃喃自語,說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的表情。

“君道一。”

他開口。

金乾多望向了他:“雪庭,你說什麼?”

季雪庭握緊了手中魂瓶,開口問道:“師兄,你說之後幾百年你都在截雲山觀察君道一設下的陣法,這也就是說,這幾百年,君道一都沒來看看自己親手設下的這座大陣?”

聽到這裡,金乾多愣了愣。

“是,是啊。那之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大概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對君慕青也是仁至義儘了,無須再過多關注。”金乾多說著說著,似乎也覺得有點不對。

季雪庭反問道:“他不顧五雷轟頂,魂飛魄散的天罰,設下大陣為君慕青洗魂,可設下大陣之後他卻又對他不聞不問,這是不是有點奇怪?”

金乾多此時的表情已經很是僵硬了,他乾巴巴地開口回答道:“君道一這家夥性格便是如此吧。況且我最後一次見他時,他曾對我說過,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從此便要與我彆過,再不……”

金乾多的聲音忽然卡在了喉嚨裡。

季雪庭盯著他,追問道:“再不什麼?”

金乾多開始撓自己的後腦勺。

“我,我不記得了。”他頓了頓,緊接著急急忙忙地補充道,“當時我和那家夥殫精竭慮,不對,是他殫精竭慮,我擔驚受怕,布下了大陣,之後我們兩人便跑到花果仙的酒窖那裡去喝酒了,你也知道的,一喝上頭,就有點控製不住。當時我都醉得魂魄不穩了,怎麼可能還記得清他說了什麼?就他說他要去做那件很重要的事情,我都懷疑可能是我醉糊塗了臆想出來的。反正等我酒醒之後,君道一早就不告而彆了,就留下我一個人待在酒窖裡,被花果仙發現之後差點沒當場打死。”

“而這麼多年未曾見麵,你也絲毫沒有擔心過他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