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廚房吵吵鬨鬨,好像是趙承飛又做了什麼蠢事,高翔宇正在說他。
莫文祺握著水杯低頭抿了一口,默默點了點頭:“我見過你一麵。”
五年前,邵星闌剛脫離邵家的時候,莫文祺曾偶然間見過他們一麵。
那時的邵星闌就是和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在一起,笑得吊兒郎當,身上穿得雖說不是什麼名牌,但眉宇間的喜悅卻是十分明顯。
他擁著青年的肩膀,附在他耳邊好像在說什麼,那青年笑罵地揮開他的手,邵星闌卻是毫不在意,又厚著臉皮湊了上去,還在青年臉上偷了一個吻。
都是一個圈子裡的,雖說是同輩,但邵星闌是和裴晏舟才是一個年代的人。隻是比起裴晏舟辦事妥帖穩重不似那個年紀的人,邵星闌多少還要恣意一些。
那時候莫文祺還小,經常從彆人口中聽到關於邵星闌的話,大多都是說他和裴晏舟一樣,以後估計圈子裡同齡人中領頭的人物。後來的幾次宴會上他們多少也打過幾次交道,行事還算妥帖有禮,卻從未見他有過那般模樣。
明明隻是一次見麵,二人也沒打過招呼,莫文祺不知為何,一直將這一幕放在了心裡。
以至於後來聽說邵星闌標記了一個Omega,而他心心念念的那個beta拿錢跑路的時候,莫文祺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哦,”趙尋清伸了個懶腰,道:“難得,還有人記得我呐。”
他慢慢起身,走向客廳儘頭的陽台處,在秋千椅上癱著,回頭看著莫文祺:“所以呢,你是想來打抱不平?”
莫文祺跟在他身後,聞言下意識搖頭:“不是。”
他捏著手機的手緊了緊,看著通訊錄裡五年多沒有聯係過的人,嘴角抿了抿。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趙尋清在搖椅上輕輕晃著,看著日落熔金,泛著金波的湖麵,輕輕歎了一口氣。
莫文祺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問道:“怎麼了?”
趙尋清道:“隻是覺得旁邊的房子買虧了。”
莫文祺:“?”
趙尋清:“我那個房子可沒有那麼好的景象,當初就該多看看的。”
莫文祺聞言,腦子裡卻是在下意識地想五百萬,五年前好像也不夠買這邊的彆墅。
他搖搖頭,道:“這棟彆墅區的開發商好像和裴家是熟識,說不準是還沒開盤房子就定下來了。”
趙尋清一頓,而後笑道:“萬惡的資本家。”
莫文祺垂眸不語。
廚房裡一陣喧鬨之後終究是容不下太多人,也不知道是林遇安發了脾氣還是孫阿姨受不了那麼多人礙手礙腳,一溜煙的人都被趕了出來。
莫文祺看了趙尋清一眼,沒在這裡多待,轉身走進大廳。
林遇安還是閒不住,和高翔宇一起去外麵的草地上擺弄燒烤架,裴晏舟無奈跟上去。趙承飛卻是難得沒有去湊熱鬨,反而湊到了莫文祺身邊,撞了撞他的肩膀,朝趙尋清那邊示意:“哎,你們剛剛說了什麼?”
莫文祺慢慢抬眸,看著趙承飛一副傻笑地看著趙尋清的蠢樣子,眉頭緊緊皺了皺:“你看上他了?”
趙承飛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這不是想打聽打聽嘛。”
莫文祺毫不客氣地潑他冷水:“那我勸你趁早死心吧。”
趙承飛瞪大眼睛:“怎麼這麼說,好歹也是兄弟第一次動心吧,你不幫忙就算了……”
“我是為你好,”莫文祺頓了頓:“彆自找麻煩。”
趙承飛有些猶豫:“這話怎麼說?他家裡還有什麼了不得的背景?”他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總不會是混黑的吧?”
莫文祺白了他一眼:“總之聽我的沒錯。”他說著,起身朝著外麵走去,也加入燒烤的大隊伍。
趙承飛還沒死心:“你把話說明白啊……”
莫文祺腳步一頓。
說明白?有什麼好說明白的?
他也差不多要回來了,莫文祺有預感,到時候他們之間必定還會有糾纏。
趙承飛上去乾什麼?送人頭?
·
九月太陽落山的比較早了,五點的時候天氣就已經沒那麼熱了,孫阿姨也已經將大半菜品準備好,一行幾個大男人圍坐在長長的烤爐邊興奮至極。
趙承飛手藝不行,卻也在一邊興奮地加著炭火,邊問:“這個火行不行?會不會太小了?”
莫文祺打眼一瞧,頓時怒了:“你是想吃烤肉還是想吃烤炭?!”
高翔宇也是一臉不忍直視,把人擠了過去:“算了算了你去刷醬吧,讓你在這兒估計一晚上也吃不到嘴。”
林遇安坐在燒烤架旁,端的一副大師做派。
先烤的是一串金針菇,等到食材汁香四溢的時候,林遇安連忙拿著筷子夾了起來,轉身遞到裴晏舟嘴邊,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裴先生嘗嘗!”
裴晏舟很少吃這種東西,但林遇安做的,自是另當彆論。
金針菇浸滿了汁水,一口咬下去滿□□香,隻不過剛剛離開烤爐,多少還有些燙。
裴晏舟嘶了一聲,林遇安頓覺粗心,連忙把一旁的水杯遞到裴晏舟身邊,急切開口:“怎麼樣怎麼樣?有沒有燙到?我給忘了……”
裴晏舟喝了口水覺得好了很多:“沒事,味道很不錯。”
“真的?”林遇安眼前一亮,又就著剩下的金針菇自己吃了起來,裴晏舟在一旁看著呼吸一頓,隨即又無奈的搖搖頭。
趙承飛的狗鼻子,已經循著香味自己找了過來:“肉肉肉,肉是不是好了?”
林遇安含糊不清道:“你自己身上的肉割下來兩塊,直接就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