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巴要走的時候,寢室裡三個人一直在宿舍群裡滴滴滴地催他,林遇安掙紮著去夠手機,卻始終未果。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之後,他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大巴已經在下麵等著了。
林遇安匆忙上了車,在莫文祺身邊坐定,還在不住的喘息。
趙承飛在後麵探頭探腦,看著林遇安緋紅的臉色和明顯有些不正常地嘴唇,嘿嘿笑著:“老三,你這是乾什麼壞事去了啊?”
林遇安理了理頭發衣服,拍了拍燒紅的臉,對一向不正經的趙承飛已經有了免疫。他翻了個白眼:“做你這種單身狗理解不了的快樂的事。”
趙承飛誇張的捂住胸口,靠在高翔宇身上熱淚盈眶:“嗚嗚嗚老大你看見沒,老三他變壞了!”
“你自己跟老公親親密密也就算了,怎麼還打擊我們這種孤家寡人呢?”
林遇安早已對他戲精的本質免疫,聞言看都沒看他一眼。
這個時候正好是晚高峰,路上堵得水泄不通。車子一停一走,同學們要麼閉眼小憩要麼低著頭玩著手機。唯獨林遇安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屁股一下又一下地動著,怎麼都不舒服。
他想以後絕對不能再放任裴晏舟這麼做下去了,簡直……不知節製。
那麼大庭廣眾的,萬一有人進來……
他是真的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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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期中,期末雖也還早著,林遇安卻也清閒不下來。
新認了個老師,也不會因為他是個孕夫對他的要求就變得低,好在林遇安也是真的喜歡畫畫,對那些功課接受程度都是良好。
因此每周除了學校裡的日常學習,額外又多了顧老交代的一些作業。林遇安沒課的時候就待在家裡琢磨,有時候也會去找趙尋清一塊討論。趙尋清的風格雖說與他不符,說話也時常夾搶帶刺,但不得不說林遇安不懂的問題問他大多都能得到解決,每次都讓他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而到了周末,林遇安便會和裴晏舟一起回老宅住著,除了交作業之外,還會聽顧老親自授課。有時候顧老沒時間,前來拜訪他的弟子也都是很好的學習對象。畢竟顧老名聲在外,他教出來的徒弟,對林遇安來說,也是經驗豐富的前輩了。
老宅裡的藏畫也異常豐富,裴老爺子是個愛畫的人,家裡珍藏的畫也都能讓他一飽眼福。裴母與他林遇安相處的多了,對這個孩子就是更加喜歡。長得好看脾氣又好,又會討長輩喜歡,每次來都會帶一些小禮物,未必多麼珍貴,但勝在一番心意。
裴母不過是上周末的時候隨口說了一句想吃城郊那處的蛋糕,他來之前就特意拐到那邊去給她帶了一份。倒也不是說這麼一份蛋糕多好吃,隻是這個心意,卻是十分難得的。
裴母心中高興之餘,也不由感歎林家當真不是個東西,那麼好的一個孩子,偏偏被他們磋磨成那樣……
一想到這,裴母就越發心疼,對林遇安就越發的好,平日裡的衣食住行幾乎是全包了,連裴晏舟都沒插手的餘地。
日子慢慢地過著,這幾日顧老去京城見好友了,不在家中,隻給林遇安留下了作業,讓他自己來取。
林遇安和裴晏舟又在老宅呆了一日,當天晚上就又回去了,帶著裴母準備一堆的新衣服和阿姨做的好吃的。
顧老不在,林遇安便去找趙尋清。
趙尋清待在畫室就一向不喜動彈,有時候連門鈴聲響都聽不到。以前林遇安在門口等了幾次之後,趙尋清直接把家裡密碼告訴他了。
林遇安習慣性地開了門,卻不想門一打開一片昏暗,隨即入鼻的就是一股濃鬱的酒味。
林遇安不由皺了皺眉,腳步頓了頓,心中也難免擔憂。
他捂著口鼻進了屋,就見寬敞客廳兩個人橫七豎八地躺在沙發和地板上,還有幾個酒瓶子倒在地上。
林遇安連忙上前,搖了搖趙尋清:“清哥,清哥!”
趙尋清迷迷糊糊睜開眼,頭疼欲裂。林遇安去倒了杯水,遞到他麵前。
趙尋清掙紮著坐了起來,看著客廳裡一片狼藉的環境,原本模糊的眸子慢慢清晰。
他喝了口水,揉著額角,嗓子帶著宿醉的沙啞:“你怎麼來了?”
林遇安道:“老師去京城了……”他看著躺在地上,西裝淩亂不堪眉頭還緊緊皺著的邵星闌,有些遲疑:“清哥,他……”
趙尋清垂眸掃了他一眼,低聲道:“沒事,不用管他,你上樓吧。”
林遇安頓了頓,到底是放不下心:“我讓阿姨給你送點吃得過來吧。”這宿醉醒來,不吃東西怎麼行。
趙尋清靠在沙發上雙眸輕闔,沉默片刻,緩緩道:“好。”
林遇安低頭發了個消息,這才不放心地上了樓。
趙尋清家裡的阿姨不住家,平時也就上門做完三餐就離開,現在這個時候沒有人也是正常的。
客廳裡沉寂一片,窗簾已經還被拉著,客廳裡昏沉沉的。
趙尋清在沙發上閉眼躺了片刻,最終慢慢起身,將窗簾拉開,頓時天光大亮。
他眯了眯眼,淚水無意識地泛出。
趙尋清轉身走向客廳,垂眸看著躺在地上的男人。他身材高大,卻硬生生的蜷在沙發和茶幾之間,整個人縮成一團,顯得格外可憐兮兮。
趙尋清上腳踢了踢他:“起來。”
邵星闌無意識地皺了皺眉,縮腦袋撇向另一旁。
趙尋清冷聲道:“再裝的話,以後你就不用過來了。”
地上的男人明顯的僵了僵,他睫毛顫了顫,隨即慢慢睜開眼,有些心虛又有些訕訕地看著趙尋清:“哥……”
趙尋清轉身坐到沙發上,閉目養神,沒看他一眼:“出去。”
邵星闌忙的坐起身來,卻因為自是不當睡得太久,腿腳發麻,他一個不穩跪坐在地上,索性也不換姿勢,隻低著頭抿唇道:“我不。”
趙尋清垂眸看著他:“出去,彆讓我叫保安。”
邵星闌臉色一白,卻仍是堅持。
趙尋清神色有些冷,邵星闌往他這邊挪了挪,卻不敢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