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賠償金!”
“賠錢,必須賠錢!”
“哎喲,哎喲,我的腿,我的腰,我的手,我的腎,我的子孫根……”
又是和之前的相同一幕在眼前上演。
老婦人麵色沉凝,完全懶得理會這三個訛詐的流氓。
開店這麼多年,這類事也遇到過不少次,做生意總是少不了各種麻煩。
她實際上已經算是半習慣了,市井小民總會遇到這種那種麻煩,在她還沒學會大夏語的那幾年更是吃了不少苦頭和閉門羹。
雖然大夏有著比較強的包容性,但地域之間的矛盾和鄙視鏈也都是有的,很多當地人看不起外來人,如果是個口音都說不準的外國姑娘,更是一碗粉賣你貴一倍的價錢,嘴笨還不好講價。
西野熏最初來到南陵市也是屢屢碰壁,她心想這裡也並沒有老爺爺說的那麼好。
也有人排外,也有人不懷好意。
不過,在這裡也終究還是有好心人的。
有時候隻要有一個人對她伸出援手,那些困難就很容易度過了,她是在一個又一個的人的幫扶下逐漸在這座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國度裡站穩了腳跟。
這些苦難,相較於過去曾經經曆的家破人亡相比起來,算的了什麼?
眼前這群訛詐撒潑賣力表演的混混,和那群吃人血肉的食人鬼比起來……也算是麵目可憎裡透著幾分滑稽的愚蠢。
但就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西野熏年輕時候也練過幾年空手道,到了異國他鄉為了自保也報名過武館,哪怕年紀五十多了也仍然保持著相當不錯的身體素質,她倒是不擔心這群人動粗,如果動手,她反而有理由去教訓這群不講道德的年輕人,有手有腳不想著去工作,反而開始走向打法律擦邊球的道路。
她正頭疼著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響起,在門口位置。
“來碗拉麵,麵條要硬的,加叉燒和溫泉蛋。”
說話的人用的是扶桑語,相當流利且地道的京都腔。
西野熏驚訝的看過去,沒想到在這地方還能碰到扶桑人……要知道,十年前海霧死潮封鎖了海域,各國交流早已斷絕,除了橫行於大洋上的幽靈船隊之外,根本沒人能跨過海圖抵達另一個國家。
走進門裡的是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刀削斧劈出來的棱角分明的五官,就像是JOJO漫畫裡走出來的猛男。
“我已經點單了。”中年人開口說道。
“好,我這就去……”西野熏望著中年人,覺得十分眼熟,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去吧,我先打掃一下垃圾。”
中年人說著便彎下腰,隨手提起來地上嚎叫的人和一旁的黃毛,一手提起一個,兩人加起來起碼三百斤重量,在他手裡仿佛輕薄的枕頭,直接順手一丟,丟到了外麵,兩個人變成了滾地葫蘆,這一次是真的摔成了鼻青臉腫。
黃毛還想放兩句狠話,結果中年人蹲下身來,伸出一根手指,在水泥地麵上戳出一個洞來,當著他的麵,手指就插在他的臉頰邊上,刮破了臉上的油皮。
“給我聽好了,你們這群雜碎,再敢來這家店裡鬨事,我保管你們會至少斷上三根腿……”
他咬牙切齒的說著,眼神裡透著濃鬱的不加掩飾的威脅。
這恰恰對流氓最好用,他們太清楚什麼人根本不能惹。
黃毛大概這輩子根本沒見過這種絕世猛男,嚇的三魂七魄丟了一半,僅僅對上了眼神,他便覺得自己被千刀萬剮過,仿佛已經死了十幾次。
那根本不是什麼戾氣,而是殺意……這人手裡絕對有人命,而且不少……
他潤了,整個人扛起小弟頭也不回的跑了,十幾米的距離連摔了三次,鼻血橫流也不敢回頭。
中年人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領,走回到麵館裡。
老婦人正在做著拉麵,沒一會兒後她做好了,沒看到外麵發生了什麼,但心裡有數肯定是坐在廳堂裡的客人出手幫忙了,她倍感稀奇的笑了笑:“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連連遇到了這麼多的好心人呢?”
剛剛一帥小夥才趕跑了流氓,現在又來一個看上去威猛的扶桑人。
她將拉麵放在桌上,微笑道:“請慢用。”
中年人挑起一碗拉麵,嘗了一口,笑了笑:“還是以前的味道。”
西野熏坐下後笑著問:“您以前也來過這裡嗎?”
“南陵市,我是第一次來的。”中年人搖了搖頭說:“不過這口味的拉麵,以前嘗過好多次……”
“是?”
“小舟町,西野家的夫婦開的一家拉麵攤啊,味道可好了,我最喜歡吃拉麵,順帶加一點關東煮。”中年人說:“吃了好多年的,若是有點關東煮就更好了。”
西野熏的笑容微微僵硬:“那可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她錯愕的問:“可你看上去還很年輕,啊抱歉,我的意思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