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足以製勝的機會。
她不缺乏耐心,也不打算犯錯。
缺乏的,是體能。
四天時間的斷水斷糧讓她十分虛弱,即便短暫吃了點食物也不足以立刻恢複過來,氣血衰弱的時期直麵這種瘋狂的劊子手,無疑是一種自尋死路的愚蠢。
可恰恰是這種時候,她反而覺得自己快要從痛苦中掙脫出去。
可以站在更高的角度審視自己,控製自身。
也就在這時,狂怒的殺人鬼終於徹底瘋狂。
他咆哮著嘶吼:“死!都該死!”
手裡的妖刀如同呼吸般,赤紅的血氣猛地膨脹,而殺人鬼的整個身體猛地收縮,手臂都變得枯瘦,仿佛瞬間蒼老了二十歲。
唯獨環繞在妖刀虎徹上的血氣變得充盈無比。
妖刀吞噬吮吸了殺人鬼的血氣和生命,榨乾了他的生命能量釋放出全力一刀。
人影高高躍起,從上而下劈落,招式樸實,但來勢凶狠,一刀的威能足以劈開一台裝甲戰車。
漫天大雨如黃豆般被驅散開來。
霎時間,刀刃已經臨近。
雨宮真晝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險,擴散而出的刀氣已經先刀刃而至,在她的手臂和肩膀和麵頰上割出傷口,鮮血滴落。
瞬息之間,她的拇指推動了刀鐔。
她在這時候,選擇了拔刀。
白榆皺眉……因為這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站在他的第三方視角觀看,此時的雨宮真晝可以騰挪的空間還有許多,而如果選擇拔刀,以下位對上位攻擊,無疑是落入下風的。
拔刀術講究的是先先之先,也就是搶攻,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一刀斬之,是實戰中的起手式或終結式。
但此時雨宮真晝麵臨的是對方的搶攻,她處於‘後之先’,也就是防守反擊的階段,用拔刀術並不是好的選擇。
決策錯誤,足以致命。
拔刀還擊並不足以承接這一刀的威能。
就像是麵對一輛泥頭車碾過來,還惦記著接化發,那必然是直接發配異世界勞改的下場。
在最終結果出來之前,白榆都不能乾預……即便介入進行命運編織,也是會在她斷氣之後。
生死之間定勝負。
是抓住命運的咽喉,還是被命運拖入水中溺亡。
白榆期待她的解答,也想親眼看看對方是否能借此機會成功破境,這種觀摩對他也有對等的裨益。
……
同樣的一瞬間。
和之前截然不同,卻又如此的相似。
不同的是環境,相似的是她所聽所感……
來了。
她心想,真的來了。
來的真好。
她心想,又一次能看到了,那通透而漂亮的風景。
於是她睜開眼。
雨宮真晝抬起麵頰。
無明鬼睜開了緊閉的眼睛。
灰白色的眼睛,清澈的迎著灰蒙蒙的天空,迎著大雨,迎著雷霆,迎著刀光。
漆黑視界當中,她看到了無數的線條,雖然看不出顏色,但那些線條編織成一個又一個無數次幻想過的形狀和模樣。
每一個線條都如同音弦般發出輕微的震動,震動化作波紋,波紋蕩為漣漪,漣漪擴散複連環。
樸素線條組成的視線就在她的眼裡。
那麼的漂亮,要麼的精致,要麼的……觸手可及。
當無明鬼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睜開雙眼時,便再無誰可阻住她掌心的刀光。
嗡~清脆的刀吟。
長刀出鞘,劃過刀鞘時,空氣震顫,帶出了幾乎真空的殘痕。
那烈烈聲響如同布帛在空中撕裂抖動,凜烈的刀聲很響,仿佛要斬開雷鳴。
雨聲
雷聲
拔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