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世上最沒有意義的事,就是後悔(2 / 2)

“不論是哪一個,隻要卷入北冥家內部的宅鬥裡,就注定沒完沒了!”

“大夏的規矩森嚴,體係嚴苛,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想要往上走一步,就要擠下來十個人、一百人……被這群人怨恨盯上都是難免。”

“如今他還不到三階,自然感受不到,等到了這之上,就會意識到這份壓力有多重。”

“而且你們大隱於市的蘇家主脈,還是我這半死不活的白家,能給予他多少助力和支持?”

“就算蘇若離是英靈血脈,她又能擋得住多少明槍暗箭?”

“她縱然心甘情願做這個護道人,那玉京呢?”

“他難道不會有愧疚,不會動搖,不會難過?”

老人一句一沉重的說:“這就是大夏,行路難啊……難啊!”

若是靠著天賦就能走到最後,那世家的存在就成了一個笑話。

為了不讓自己成為笑話,世家會儘一切努力的給天才向著天驕的晉升路徑增加阻礙。

若是真的阻攔不住,那就選擇加入……好比韓國財閥對一些新興公司的操作,要麼打壓,要麼收購。

“去了羅馬,就不存在這份壓力了麼?”

“老夫自己就是學貫中西的超凡者,東方的武學在西方也有相當多的擁躉和受眾,騎士體係缺乏自我革新,早就該變一變了。”

白破天痛飲一口憋屈:“白家最初就是在西方開武館的!”

“至少在那邊,我能做到給自己的孫子遮風擋雨!”

“而在大夏,除了匹夫一怒去震懾宵小之外,彆的什麼都辦不到。”

他也是堂堂五階超凡,混到這一步,自然是深感憋屈。

在東窗事發後再震懾連亡羊補牢都不算,真正的強者理應做到未雨綢繆,給後人撐傘。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兒孫後代考慮,站在白破天的角度,他的確是吾心吾行澄如明鏡。

商明娥還想說什麼,但蘇浩然輕輕握住妻子的手掌,他聽明白了,想要說服白破天是不可能的。

他正是為此而準備了足足十年,不可能於一朝一夕中放棄。

蘇浩然問:“您在信裡,也提到過……除了定親之外,還有另一件事,那件事是什麼?”

白破天說:“這件事,我會當麵和玉京說清楚。”

商明娥作為女人和母親的第六感正在生效,她敏銳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看來老爺子也不是什麼都沒想就回國了,可能‘這件事’才是他用來說服白榆隨他去西方的殺手鐧!

蘇浩然看到了商明娥的焦急神色,但並未加以追問。

又一次碰杯後,白破天問:“蘇小子,沒什麼要說了?”

“我意識到說什麼都無法說服您,索性也不提了,今日是闊彆十年的再見,還是好好喝一杯吧。”蘇浩然也不想繼續拉低印象分了,兩家本就是親如一家,也不該如此爭執而壞了感情。

“你啊,真是越來越像那個老家夥了,圓滑。”

“我就是不想成為祖父那樣,才來的南陵啊。”蘇浩然說:“我才不想變成他那種把人情世故都放在秤上衡量的人。”

白破天點點頭:“也是……不過你們雖然圓滑,但那股子傲慢勁都在。”

“哪有?”

“就像是現在你篤定我無法帶走玉京一樣,嘴上不說,但心裡卻這麼想。”白破天笑罵道:“真以為老夫看不出?”

蘇浩然也坦白道:“我隻是認為他們長大了,早已今非昔比,我和伯父不同,都是看著孩子在身邊長大的。”

“兩個孩子的成長,我是親眼看到的。”

“玉京已經不是那個沉悶的孩子了,他的進步一日千裡也不足以形容。”

“可能在伯父眼裡看來還太過於稚嫩,但在我看來,他已經擁有作為一名強者的資質了,缺乏的莫過於一切曆練……但凡擊不倒他的,都會使得他更加強大。”

商明娥忽然道:“好男兒百煉成鋼……這是阿鑰以前對我說過的話,她說,如果玉京將來決定了要走哪條路,就讓他去吧。”

白破天沉默以對,十年的缺席,在這件事上他的確沒有多少發言權。

蘇浩然也表示理解:“您不想放手的道理,我是懂的,為人父母的,哪能不想為孩子遮風擋雨一輩子?”

白破天驀然道:“若即丫頭的那件事,你們看得開?”

蘇浩然搖頭苦笑:“哪能看得開,我至今都時常在後悔,為什麼沒有阻止她去蓬萊。”

白破天沉聲道:“那你應該明白我的感受,和我的想法。”

他們都失去過一次親人,應該明白這種深入骨髓和靈魂的刺痛。

老爺子所做的一切都僅僅是出於一個簡單而樸素的想法——他不願意再一次失去。

“我當然明白。”蘇浩然飲下一杯酒,他也有些醉了,眼睛微微泛紅,目光稍稍渙散:“我當然明白……”

“但是。”

他放下酒杯,揉了揉眼眶,低聲道:“這世界上最沒有意義的一件事,就是後悔。”

“所以我不會後悔當年做出的一切選擇。”

“我選擇等待。”

“即便是用一輩子的時間,等我女兒回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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