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
隨著浪人的死絕,護衛們開始收拾殘局。
他們無一例外的感受到了來自街道中的壓力。
四階劍豪拔刀的瞬間,帶起的煌煌威壓就讓他們窒息和無力,生命層次和精神層麵的壓迫感,宛若被死神撫摸過心臟。
恐懼。
無助。
在升鬥小民的眼裡,即便是三階的南氏輝家主就已經是一等一的高手了,而四階劍豪,那可是幕府都要供奉起來的大人物。
如今卻出現在這裡,還成了南家的敵人,簡直就是……
南詩織卻表現的十分冷靜,不管外麵戰局如何,她立刻著手安排女傭們去找照顧傷者,搶救還有一口氣的護衛。
安排好了這些,她重新回到門前的位置,卻是連門檻都走不出去。
實力差距太過於巨大,僅僅是靠近都會有生命之危。
她不由得咬著下嘴唇,深切的感受到了自身的無力。
外麵的男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幫自己。
對手可是第四境的劍豪,他怎麼敢動手的?
一個又一個疑問,多的讓她頭痛欲裂。
同時冥冥中有了一種感覺,她覺得這個人或許和離開的姐姐有關……沒有任何證據,隻是直覺。
聽劍豪開口,對這名陌生青年的來曆都頗為忌憚。
大夏,這大海對岸的廣袤大國是扶桑人的自卑來源,亦是可望而不可求的深切願望。
倘若是真的連劍豪都能搏殺的大夏天驕,自己和他一對比,還真是醜小鴨和鳳凰的巨大差彆。
不論對方是誰,隻要今晚能活下來,南家上上下下都欠了對方一條命,不論如何回報都不為過。
可如今的南家又能給的了對方什麼呢?
苦笑一聲。
南詩織覺得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了,她不清楚如今的自己和這個破敗的家族還有什麼存在價值和意義。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小姐……”
她回過頭看去,看到一張蒼老而古樸的臉,這也是南家的老人了,以前負責過姐姐禮儀教育的老女人,嚴苛而古板,對家主言聽計從,經常責罰姐姐,她也不喜歡這個老女人,卻因為對方的確忠誠所以不好發作。
“什麼事?”
“有個人要見您。”老女人低聲的說:“這件事不方便告訴其他人,請隨我來。”
南詩織目光微微閃爍,問道:“是什麼人?”
老女兒回答:“是您一定會想見的人。”
南詩織下意識看向門外,劍壓蕩起一陣激烈的回音,難道會是……
她當機立斷:“帶路。”
老女人在前方行走,不過很快就來到一處閣樓,並且打開了地下室,這裡隱藏的地道,南詩織根本不知道。
她正打著腹稿,心想待會兒若是見到了大夏的貴客,一定不能失了禮數。
就在她走出地道的時候,一個人的出現讓她徹底僵在了原地。
早該死去的老人出現在她眼前。
南氏輝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握住南詩織的手,眼眶激動的發紅道:“詩織,快點隨爺爺一起離開這兒吧!”
激動的演出下,藏著深沉的演技。
……
“咳咳……這老東西,打起來還挺滑溜。”
白榆從一間民居裡走了出來,拍掉肩膀上的灰塵和木屑。
他知道境界上不占優勢,但沒想到技巧上也不占優勢。
白榆的戰鬥經驗之豐富都是靠著死亡數疊出來的,在生死邊緣的磨礪最為有效,因為一旦失誤就容易暴斃,龐大的試錯成本讓他知道什麼才是勝利的最佳方式,往往追求的不是大招,而是樸實無華的進攻。
很多二流都有一種毛病,認為隻要學會了大招就能橫掃天下……可大招是需要冷卻時間的,強大的爆發力需要在瞬間使用才有意義,需要蓄力的爆發就意味著需要冷卻,大招並沒有那麼好用。
頂尖高手無一不是在自己專精的領域上打磨的無比圓潤,招式在手裡變換自若,每一招都可以殺人,不追求什麼大招,沒有所謂的花哨,又或者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羚羊掛角。
白榆還是第一次碰到在招式上和自己幾乎不相上下的對手,單純拚兵擊,他居然占不了上風,甚至還會被反壓。
他可是有保底法則的,十次攻擊都必然帶著一次必中或者一次暴坤!
咽下一口喉嚨裡的血色,他再度提槍迎擊。
老劍豪出手狠辣而果決,每一刀都是衝著奪人性命去的,但他同樣越打越心驚膽寒,這青年居然能做到和他平分秋色。
倘若不是境界上差距明顯,他恐怕已經生出後退的心思。
眼看著雙方彼此交鋒已經超過三十個回合。
白榆狀態越來越好,絲毫不見半點氣勢上的衰弱。
這就是年輕人啊。
氣勢如虹,越打越旺。
以弱者挑戰強者,基礎紮實,悍不畏死,這種人注定是要開宗立派的天驕!
紅葉劍豪暗暗一咬牙:“是你自尋死路,怪不得老朽!”
他可拖不下去,手裡的劍意頓時渾厚了幾分:“死!”
落下的刀光如同斬出漫天飄零的紅葉來,無窮的氣勁當頭蓋壓,將白榆卷入一片鮮紅色的勁風裡,好似無數旋轉纏繞的刀片絞殺而來。
叮叮叮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