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遙夕娓娓道來:“這一次改製要追溯到一百七十年前,你們也知道,通常的年代,不會和我們這一代一樣出現三日通天六月爭輝的情況……平均三四十年能出一位驕陽兩位皓月就已經很正常了。”
“所以神武司四堂的繼承通常會變成一人兼任多職。”
“當年就是一位驕陽以青龍堂主職位,實際上兼任了其他所有堂口的榮譽職位,從而開始推動神武司內部改製,並最終拿到了監察權。”
“他當年提出的觀點是這樣的。”
“神武司四象堂口裡任職的大多是年輕人,而領袖是皓月或驕陽,他們來行使監察權力淨化神武司內部最為合適。”
“年輕人,熱血且目的明確,沒有人脈,不會瞻前顧後,級彆不高但是權限大,渴望立功晉升,天生就和神武司裡的老頑固不對付。”
“而他們的頂頭上司,皓月、驕陽是很難被直接收買的,這些人年輕,實力出眾,往往不會想著從政,而是衝著終極目標——封聖。”
阮青雪聽的連連點頭:“說的很有道理啊。”
白榆心想果然是廉政公署,那邊也是大膽啟用年輕人來辦事,年輕人是天然的無產者,自然願意和那些老東西死磕到底,光腳不怕穿鞋。
這方麵的思路是完全一致的。
蘇若離聽到這裡好奇的問:“可我看你好像沒去上班啊?”
慕遙夕背著手,胸膛裡像是壓著一塊石頭,一向輕靈如風的她在這裡卻根本走不快。
“你彆忘了,這裡麵也存在四大堂口呢,其內部也是存在一個權力製衡的問題……如果兩個堂口同時盯上一處了,你就說聽誰的吧?”
“而且當年這位驕陽無法解決一個問題,那就是他自己拿到了監察權後,就忙著去封聖了,後麵的一代代皓月、驕陽基本上也是不管事的。”
“再然後,便是武聖閣的建立,它起初是內部的機構,但隨著代代武聖傳道受業,已經成為最接近神武司權利中心的機構。”
“如今的四象堂,實際上已經成為武聖閣的下屬機構了。”
“當武聖閣內的弟子要出來行走時,就會進入四象堂中取得監察員的身份,以此名義行走各地。”
說到這裡,慕遙夕不由得看了一眼神武司最頂層,仿佛那裡存在著什麼東西,蓋壓了整棟建築物。
“權力取決於距離權力中心的位置。”
“四象堂的權力來源於神武司,以及皓月、驕陽的稱號法理性。”
“但武聖閣的權力,來自於武聖本身。”
白榆總結了一句:“所以如今四象堂還是有名無實?”
慕遙夕說:“我想重建白虎堂……雖然一直以來都受製於武聖閣,但若是堂主有實力,也仍然有機會掙脫武聖閣的壓製。”
“龍劍泉繼承了青龍堂的堂主,武聖閣弟子已經從青龍堂中被肅清乾淨。”
“暫時罷了。”白榆說:“除非龍劍泉封聖,否則青龍堂很難一直保持下去。”
“而一旦他封聖,其背後的血脈關係都會攀附上來,重新化作繩子牢牢捆住青龍堂這塊地,將其變成他的私人領地,到頭來……還不如武聖閣。”
“至少武聖閣內存在著武聖和其背後勢力之間的製衡。”
他直言不諱道:“你想要重建白虎堂是很容易,但想要長久絕無可能,這種不完整的體製從根本就無解。”
“神武司的根底上很大程度依賴於武聖閣,你要如何脫離武聖閣的影響行事?”
慕遙夕斬釘截鐵的說:“所以才要改製!”
“過去的製度已經舊了爛了,那就需要把它丟入曆史的垃圾堆裡,重新造一個新的出來。”
白榆拋出關鍵議題:“這就是你必須回京城一趟的理由?”
他仰起頭,看向那半透明的天井:“可惜這方麵的事,我們都不太懂,你該回去問問你的爺爺奶奶。”
“也沒你想的那麼複雜。”慕遙夕攤手:“無非是四堂合一的議題,最終還是四象堂內部的紛爭、會議……武聖閣會插手,但武聖們不會有所動作。”
“這手筆可不小,誰下的手,這麼大魄力。”蘇若離問。
“兩個人聯手推動的……”慕遙夕豎起兩根手指:“北冥闕,任南北。”
“驕陽和皓月聯手。”阮青雪震驚的捂著嘴巴,這聽上去便勢在必行。
“那你的打算呢?”白榆冷靜的問。
就在慕遙夕打算回答的前一刻,不請自來的腳步聲響起。
一道人影站在白虎堂辦事處那寬敞而空曠的大廳裡,旁若無人的練著踢踏舞。
直至注意到不遠處投來的怪異目光後,那穿著一身潮牌服飾的青年才停下動作,手指推了推自己腦袋上的鴨舌帽,然後往旁邊一轉,渾身透露著非同一般的該溜子氣質。
他大大咧咧的走近後,伸出手來:“你好,認識一下。”
目標明確的對準了白榆,露齒一笑:“我叫任南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