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館位於京城相對僻靜之處,也屬於百年以上的老私房菜館。
沒有一定身份地位是很難預定到的。
白榆抵達時,仍然是早了一些。
他站在路邊等待,忙碌了一下午,似乎什麼事也沒乾成,回頭還要再去一趟丹士協會,把證書什麼的給拿了。
這會兒有點口渴,便去路邊買了一碗豆汁,這裡的巷子周邊沒有什麼停歇的地方,他也隨意的蹲坐在了一旁,完全不在意所謂形象。
京城的豆汁兒是相當有名的,白榆初來乍到早已聽說過它的威力,某六字遊戲裡都提到過豆汁兒類型飲品的威力,一口悶下去容易見老太爺。
他當時喝完一口,眼淚就不爭氣的拉了下來。
跟凰棲霞乾架的時候都沒被打哭過,結果一口豆汁兒就給他乾破防了。
“如何?”旁邊賣豆汁兒的老大爺笑嗬嗬的問。
白榆咽下去後醞釀了三分感情說:“我感覺喝下去的是人生,酸甜苦辣鹹全在這一口之中。”
老大爺翻了個白眼:“我是問你具體味道怎麼樣?”
“像是嶗山白蛇水混著潲水稀釋後的味道。”
“那就對咯。”老大爺咂了咂嘴:“是原味兒,要不要再來點焦圈?沒點油炸食品,光懟豆汁兒,我怕你待會兒竄稀。”
白榆皺著眉頭繼續和豆汁兒作鬥爭。
很快一輛車停靠在了路邊,看得出來是私家車,開車的都是個如同克隆人一樣的黑西裝,滿臉嚴肅。
“就送到這兒吧。”慕遙夕說:“等我們晚宴結束後你再來接我們。”
“是。”看得出是軍部出身的司機應了一句後,車輛走遠。
打開車門走出來的兩名姑娘都是明豔的不可方物。
白榆也把視線從潲水味的豆汁上轉移到了兩名秀色可餐的女孩身上,她們努力了一下午的結果呈現在眼前。
人靠衣裝。
慕遙夕換了一套衣服,她平日穿著總是十分簡潔,而今天的這一身外衣則是凸出一個得體和大氣,一襲暗色的旗袍,衣擺垂落到了腳踝邊上,還特意加了一雙高跟鞋,頭發在美容院打理成了側卷,像是法式麵包般盤起,剩下半截垂落在左側肩膀上,露出的耳朵上掛著明晃晃的吊墜,脖子上還帶著一塊祖母綠的名貴項鏈,這打扮就像是去參加上流社會酒宴的上海名媛。
站在右側的蘇若離則是一身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打扮,同樣是旗袍,但衣服是暖色調,除了貼身旗袍外,在外麵還加了一件帶著狐裘的外衣,底色為白色,點綴為青,一條青龍的紋路遊曳於旗袍上,龍首攀附在左肩,她沒有掛墜和項鏈,隻是在盤起的頭發上加一根價值不菲的純金玉簪,上麵還有一枚看著就十分昂貴的藏青色寶石。
兩位先天英靈血脈不打扮就已經是一等一的美人,妝點後更是美豔的不可方物,白榆下意識嗦了一大口豆汁咽下去,居然沒察覺出味道怎麼樣。
秀色可餐啊。
老大爺都看呆了眼,感慨著:“這標致的姑娘家,肯定來曆不凡。”
還有旁邊的幾名遊客其中一對小情侶更是鬨了矛盾,女孩踩著看呆的男孩的腳,碾了三次後者才吃痛的反應過來,連忙安慰吃醋的女友。
她們站在路邊,似乎在等人,白榆咳嗽一聲,招了招手。
在周邊遊客驚呆的目光裡,兩名女孩居然真的朝著這邊靠了過來。
“伱什麼時候到的?”
“剛剛。”白榆隨意道:“還不到十分鐘,你們速度挺快。”
慕遙夕說:“太趕了……不過,我們看上去怎麼樣?”
白榆雙手比劃了一個照相框:“還不錯。”
“評價太敷衍了。”
“那……實話說,不太行。”
“為什麼!”
“風格不搭。”白榆評價道:“你打扮的太花枝招展了,就像是特意全副武裝去赴宴似得,生怕對方摔杯為號召喚出三百刀斧手把你剁成肉醬,而你左手方天畫戟右手霸王槍的開著無雙衝出敵陣。”
他心底其實想直說‘敢問將軍何故惺惺作嬌羞態’,打扮的這麼好看,我們是去赴宴,不是去見家長啊。
慕遙夕跺腳:“被你看穿了,可惜我另一套衣服送去漿洗了,隻能被迫選擇這一身了。”
然後她抓住蘇若離往前一推:“看看她呢,是不是更好看了?”
蘇若離似乎有些害羞,不敢去看白榆,側過身,打開手裡的扇子遮住臉。
白榆扶著膝蓋站起來:“走吧,先進去把位置占著,我可不想坐在傳菜的位置口上。”
慕遙夕打開手提包拿出一百塊放在桌子上說:“不用找了。”
此時老大爺還在愣神中,心想這就是深藏不漏麼,果然是個光喝豆汁不吃焦圈的狠人。
白榆卻扭過頭說:“還是要找錢的,一百塊買一碗豆汁兒你裝什麼霸總呢?”
老大爺不得不低頭找零,痛失一次無本買賣,目光幽怨的目送三人走遠。
此時情侶中的女孩教訓著自己的戀人:“你看看對方都知道節省!”
男孩子不服氣的小聲辯駁:“我不是帶你來吃路邊攤了麼,也挺省錢啊。”
女孩更是生氣了,提起包就要離開,還是生氣自己男朋友對彆的女孩看直了眼,她自己都很忍耐沒去看那個帥氣小哥哥,你的忍耐力居然還不如我!
男孩不得已掏錢結賬追上去。
老大爺唏噓道:“差距,差距啊……”
由男方付錢的時候,這就已經輸了不止一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