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湖門衛處。
任南北正在和喝著枸杞茶的老大爺聊著天。
他隻是個陪跑,自然沒有能耐進去直接麵見那位大人。
留在外麵和老大爺吹吹牛,侃他個天南海北的,甚至連象棋都拿了出來,準備殺個幾盤。
然後……
“走了。”白榆出現在了門口位置。
任南北手裡拿著炮,正想著怎麼開局呢,結果一抬眼就看到了白榆,他不禁怔住,意外的問:“你不是進去了?”
“是進去了。”
“那你怎麼在這裡?”
“我又出來了啊。”
“???”任南北不理解:“你沒見到那位大人麼?”
“見過了。”
“大人對伱不滿意?”
“沒,挺溫柔的,說話也好聽,還請我喝了三杯茶。”
“然後?”
“然後我就出來了。”白榆伸出手在呆住的任南北眼前晃了晃:“你debug燈亮了?”
“不是,你自己出來了?”任南北難以置信的問。
“那不然呢?還有轎子給我抬出來麼?”
“嘶……”任南北捂著小腹,感覺一陣胃疼。
“你捂著肚子乾什麼,宮寒麼?”
“滾滾滾!”任南北先是一怒,旋即又說:“你這進去才十分鐘就出來了,你也太快了吧!”
他指指點點的晃著手指,欲言又止,欲止又言:“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說話彆這麼下流。”白榆說:“該說的事說完,難道留在中湖裡過夜麼?”
“當然!”
能有機會麵見那位大人,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費了這麼大功夫,越過了刀聖這道門檻,靠著奇跡般的好運氣才終於有了得見的機會。
換成他,肯定是要留到天亮了再說。
白榆卻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
這讓任南北簡直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以為你是上網打開引擎隨便搜一下啊,態度居然這麼隨便?
白榆看了眼時間,時間來到了九點:“我說我很趕時間的,你回去麼?”
任南北壓力巨大,捂著肚子:“我得歇一會兒。”
白榆:“你怎麼了?”
“被你氣出宮寒了。”
……
中湖小院。
熱烈燃燒的大樹下,簾幕輕輕搖晃。
坐在漢白玉桌子旁的老者抬起眼睛,笑著問:“這次回來的可真快。”
“是很快,也在我的預料之外。”屏風後,溫和的嗓音響起:“他得到了答案便著急回去了,沒有半點不舍,和以往其他的來訪者截然不同,反而是我更想要和他多聊上幾句話,這種感覺當真奇妙。”
“這孩子,在各種意義上都令人意外。”謬天機摸了摸胡須:“我在年輕時候曾經給他算過一卦。”
“卦象是什麼?”
“富貴命,捎帶著幾分險。”
“如今算是富貴麼?”
“富貴不意味著王侯將相,不意味著超凡入聖,富貴是一種生活中的常態,小富即安,命遇貴人,這就是富貴——他的命中不缺貴人,不論白破天還是蘇若離,有了這兩人在,一生一世衣食無憂生活富足。”
“這麼說來,他的貴人並沒有讓他富貴?”
“倒也不能這麼說,命數中有句話叫做‘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白破天和蘇若離仍然是他的命中貴人,可這份富貴卻被淡化了。”謬天機掐指道:“老夫算不出他的命數,也看不穿他的前路,除了知曉此子身上姻緣太亂之外,其他的無一清晰。”
“若是看不清,應是證明他有封聖的資質。”
“命數之道,不可言說,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謬天機道:“錯了就錯了吧……我倒是更想要聽一聽您的判斷。”
屏風後響起笑聲:“我的判斷?我覺得這小朋友很不錯,你可知道他為什麼來找我?”
謬天機下意識捏了捏手指,但又垂下:“這還真是算不出來。”
“誰能想到呢?”絲綢手套掩著笑意:“他特意來見我,居然隻是為了先天英靈的問題而來……從這個小朋友嘴裡聽到這句提問的時候,即便是我也會感到驚愕,特意跑到中湖來,居然隻是為了這麼一個簡單的答案。”
“你說,他是聰明,還是糊塗?”
謬天機評價道:“十分聰明,難得糊塗。”
笑了片刻,屏風後傳來溫和的嗓音:“這小朋友,有著一顆赤子之心,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