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理由嗎?”蘇若離委婉的問:“你不是不喜歡出風頭麼?”
“但是有人希望我高調一些。”
白榆想起了屏風後那位說的‘我很期待’,便有種非回應對方期望不可的迫切感。
至於這個迫切感從何而來,他也說不上來。
“這個紫金榜是什麼時候張貼?”
“報名時間就在明天,過時不候。”慕遙夕說。
“那就休息吧,明天早上一起去報個名。”
……
京城,胡同口的位置,市井氣息熱鬨非常,即便是寒冷冬日,夜晚仍然有不少攤販。
一名留著長發的青年走到了桌前,落座時蕩起一陣寒霜。
另一位娃娃臉急忙拿起手裡的豆汁兒:“你可彆給我凍住了,冰了味道就變差了。”
“我請你去福源樓喝茶,為何不去,要來這裡?”北冥闕問。
“這裡不好麼?”任南北問。
“太嘈雜,而且……”北冥闕說:“衛生條件不太行,車水馬龍,汽車尾氣。”
“屏蔽了便是。”任南北隨手布下一層真氣罩子在桌上:“我倒是挺喜歡這裡的氣氛。”
“嗬嗬。”北冥闕冷漠道:“你不是喜歡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麼?釣魚是你的愛好,殺人是你的日常。”
“你這麼了解我,我很欣慰啊,不過人總是會變的。”任南北說:“自從和白榆坐下來喝了一頓豆汁兒,我覺得這兒也不錯,光是殺人總覺得太寂寥……”
“你執掌的是律法雷霆,如今要修紅塵氣,未免是遲了點。”
“我以前也這麼想,律法應該高高在上,殺的是公卿,與這些人何乾?但現在,我發現,這並不衝突。”任南北攤開手掌:“入了人世,才算知道‘法不容情’這四字恰恰是錯的,人若無情,和草木何異……多感悟一些,我的瓶頸反而鬆動了。”
北冥闕沒說話,隻是說:“你動搖了自己的道?”
“我在回溯自己的道。”任南北糾正。
他仰起頭,一口乾完了豆汁,嗬出一口紅塵氣。
“過去殺人隻為自己一時心氣,現在方知,可為天下太平而執律……我還是我,但已和過去不同。”
“你被白榆影響太多了,刀就是刀,綁上太多重量,會變得遲鈍和緩慢。”
北冥闕起身:“明日紫禁城放榜,殿試將至,你最好不要分心,集中於神意殿試。”
任南北頷首表示知道,然後問:“你要不要也來一碗?”
北冥闕轉身離開,臨走前在桌子上丟下一瓶漱口水。
……
神武司,武聖閣。
一棟古色古香的屋子內,一名老者盤膝坐著,其前方是一座佛像,但這尊佛像沒有臉。
刀聖霍秋水就這麼坐著,安靜無聲的看著它,沒有閉眼禱告,亦沒有念經祈求。
凹陷的眼眶裡透著許多複雜。
直至敞開的大門裡響起腳步聲。
“老師。”霍海棠恭敬行禮。
她作為武聖閣大弟子,也是直係血脈,但在武聖閣內隻有老師而沒有爺爺。
隨著霍海棠進來的,還有林海涯,以及其他幾位真傳。
霍秋水沒轉過身,而是抬起手指:“名冊都在那裡,按照這個名冊,去參加這一次的殿試。”
霍海棠拿起名冊,剛剛打開,旋即眼神浮現出一絲錯愕。
因為名冊中,刀聖的真傳裡隻有兩個參與這一次的殿試。
這和她的預計不相符。
“大夏內,哪怕是爭奪也得按照規矩來,不高興了就掀桌子,或者自己一個人獨占一桌,既很沒禮貌也很沒規矩。”
霍秋水聲音沉凝且厚重:“炎無極和花濺淚麾下也有人出席,你們就不用想太多了。”
霍海棠心裡一驚,其他二聖也下場了?
可為何?
總不會平白無故就突然改變立場。
“這一次的殿試,規模空前,爭奪力度亦如此。”
“敢問老師,為何突然間……”霍海棠低聲詢問。
“那位留了一句話:此次殿試,一甲魁首則增補皓月,二甲魁首則增補驕陽,三甲魁首可至中湖小榭詳談。”
刀聖簡單一席話便讓眾多真傳思緒重重。
所有人都預感到,此次殿試的規模絕對空前絕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