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三項,第一項便是武試。
很多人都猜想過,武試會是怎麼樣的一場考驗。
是彼此之間的排名爭奪,亦或者是來自封聖親臨出手的考驗?
這一次殿試,或許是千年以降,最為困難的一回,考題自然不會那般簡單容易猜測。
蕭水寒捫心自問,他其實並無什麼把握。
隻想著能在殿試中,全力以赴一場也算是不枉此生。
隨著他踏入了光輪中,一步踏入紫禁城,四周都是一片純白的空間。
見不到考生,也看不到其他人,隻有他自己。
“這裡是?”
疑惑中,蕭水寒往前一步,旋即,他足下的影子驟然拉長,好似被一把剪刀給裁剪了。
影子從光芒中浮現出來,蕭水寒的正前方,多了一具和他一模一樣,隻是皮膚更加黝黑,像是套皮換色的另一個自我。
殿試,武試,第一道題已經呈現。
想要過這一關,就得先擊敗自我。
……
中湖的院落中。
那顆火紅的楓樹下,精神奕奕的老者摸著胡須問:“這道題是誰出的?”
小院裡這次殿試的負責人是一名中年人,相當於殿試的總設計師。
他姓氏為上官,在中央部任職多年,也親手設計了多次殿試。
然而身經百戰的中年人此時卻有些汗流浹背。
名義上是總設計師,實際上這次就是個跑腿的,核心內容不由他來定,他負責落實和協調。
而這一次殿試的難度他太清楚了,萬一搞砸了,他肯定是要背鍋的。
聽到提問後,連忙如實回道:“武聖閣四聖之一的影聖,陰九生。”
“我記得他不是長期坐鎮深淵麼,還能趕回來出題?”謬天機詫異的問。
“這一次參加的,有他的關門弟子在,他說這一道題也算是給他的關門弟子當做畢業考試,若是他能通過,或許能替代陰九生成為影界監視者。”
武聖閣四聖,每一個都是充滿個性的封聖,作為武道封聖的代表人物,陰九生和其他三聖不一樣,長期駐紮於深淵,一共教了三任弟子,第三任的弟子是最滿意的一位。
謬天機說:“讓我瞧瞧?”
他手一揮,主動調整了窺天鏡,切換到了另一個畫麵。
緊接著眾人都看到了相當辣眼睛的一幕場景。
一個影子追著一個小胖子一路狂追猛揍,而小胖子鬼哭狼嚎連爬帶滾,眼淚鼻涕都嚇出來了,嘴裡嚷嚷著大喊:“師傅,師傅我再也不敢了,師傅饒命啊!我再也不偷偷溜出來了!”
中年人嘴角抽了抽。
謬天機失笑:“看來,影聖並沒有說明清楚,他其實是默認了自己弟子參加殿試的,但這個小胖子還以為自己是偷偷溜出來,這對師徒啊。”
他繼續轉動窺天鏡,又看了看其他幾組的情況。
“徐巡天是個鐵頭娃,試圖和自己拚正麵,但麵對的影子是他自己,如何能強行攻破?”
“他可能是在賭,賭自己的防禦不如自己的進攻。”
“蕭水寒的應對策略也算聰明,采用了節奏變化的手法,他這孩子的天資本就不錯,隻是心性略有缺失,知道自己的缺點在哪裡……就是這下手多少有點狠,他是不是有點自虐傾向?”
“燕白袍在做什麼,居然坐著不動?”
“不對,他好像是在跟影子做遊戲?”
“是在跟自己打腦力戰?”
“過關了!這也行?”
連續看了好幾人,眾人都麵麵相覷了片刻,不得不承認,這些天驕都有些東西,至少想象力很豐富。
上官好奇:“兩位皓月如何了?”
謬天機道:“這一關,自然是攔不住他們的。”
窺天鏡轉動,剛剛好切入北冥闕和林海涯的現狀。
林海涯一刀劈的影子狀態的自己原地罰跪,踩著影子的臉,把它踩回到腳下。
“即便是影聖,也不能完美製造出林海涯的影子,神秘是無從複製的。”上官撓著臉頰說:“影聖沒有親臨,隻是送來數十泥偶。”
畫麵的另一側,北冥闕也已經通關。
這一次饒是以上官的眼力也看不出來是如何過關的。
謬天機點擊了一下回放,重新看了一遍才說:“原來如此,北冥闕的選擇更聰明,他攻擊的不是影子,若是構造這個影子的神秘本身,瓦解了它的支點,自然不攻自破。”
“厲害。”上官也感歎:“再怎麼說,這也是影聖的手筆,居然一個都攔不住?”
謬天機摸著下巴道:“霍老頭,你怎麼不說話了?”
“有什麼可說的?”霍秋水淡淡道:“若是做不到這一點,還有什麼資格可以自稱天驕!”
“你啊你。”謬天機對著眼眶深陷的老頭指指點點:“永遠不懂得如何誇人,也不懂得變通和識時務。”
“伱以為我是你?”霍秋水冷漠道:“老夫可沒你那兩麵三刀、隨風搖擺的投機本事。”
謬天機撫須道:“這句話,我隻當做是讚譽,畢竟我眼光好啊,就譬如,我挺看好這小子的。”
話音剛落,畫麵中再度出現兩人。
遲到的兩人,不約而同的進入了武試第一關。
白榆、慕遙夕。
“鏡頭彆移走,我想看看他們會如何過關。”謬天機放大了窺天鏡的鏡頭,饒有興致道:“霍老頭,來猜猜他會倒在第幾輪?”
“幼稚。”霍秋水看似恢複了老態龍鐘的模樣,但目光始終看著窺天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