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圍吧……”
雨宮真晝對著柴田盛和說:“他們是衝著全殲來的,根本沒有留下活口的意思。”
“武士的榮耀,家族的名聲,對於這個人來說根本不重要。”
“他的眼裡有更深刻的執著,那是一般人不會懂的東西。”
她的勸說是基於自身的理解。
雨宮真晝讀的書也不算多,隻是跟著白榆耳瀆目染,聽著他偶然聊天時不自覺鍵政,知曉一些先進的理念和思想,距離融會貫通還很遠,所以她自身的格局也不算很大。
不懂得什麼治國平天下。
但是她懂得識人。
藤原氏給她的感覺,格局要更高,而且是為了某個目標可以不擇手段的狠人。
這種人……或許就是命運先生曾經提到過的‘政客’了。
所以對這種人,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他眼中的立場和利益都未必是眼下的立場和利益,這種人看的很遠,手腕靈活且毫無底線……為了自身目標,能犧牲眾多。
她知道的不需要太多,了解到這一步就已經足夠。
沒有退路,唯有死戰。
突圍是唯一的機會。
她默默想著,緊接著目光變得更加凝重,因為……
藤原氏的周邊,又多了一批人。
是那群來自於羅馬或者其他國家的殺手團體。
他們之前也都是散亂開,各自玩各自的。
但現在聚集了起來。
藤原智宏推了推眼鏡說:“等下方的人全部死光,剩下的屍體你們可以帶走去領賞……僅限於武家。”
“你很會做生意。”一名殺手瞥了眼藤原氏,皮笑肉不笑道:“不過我很喜歡生意人。”
“互通有無罷了。”藤原氏同樣笑容虛偽。
政客自然要懂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
他好不容易紮好了口袋,怎麼可能不尋幾把足夠鋒利的刀子來宰殺甕中之鱉?
這些殺手也不會錯過這個絕佳的好機會。
“大豐收啊。”一個黑皮膚的非血人種舔了舔刀子,身上掛著各種骨頭掛件:“這次賺大發了。”
其中好幾個殺手已經開始尋覓自己的目標了。
人群中雨宮真晝實在太過於顯眼。
活到現在的女人也就五六人。
都是靠著自己兄弟護持著才活到現在,而她是獨自一人單打獨鬥,還佩戴著一副麵具,實在引人注目。
藤原氏說:“為了天皇……殺!”
上百道殘影從裂穀進口處疾馳而下,兵器拉出一道道殘光。
肅殺再度飄滿這片屍骨成堆的峽穀。
近黃昏,濃霧慘淡的黃泉峽穀中,可見度變得越來越差,但血腥味變得越來越重。
殘兵敗將對下山虎狼,結果不言而喻。
雨宮真晝心中輕輕一歎,意識到自己想要走出去,難度不亞於當初目盲時的初次搏殺。
且不論突破是否能成功,即便成功了,外麵也根本沒有安全的地方可以去。
前線都已經崩潰了,妖鬼成群遊蕩,單打獨鬥更是危險。
可除了拔刀麵對,也沒有其他退路。
六年了……
她已經足足六年,不曾麵對過如此的生死絕境。
沒有生疏,反而是一種久違的興奮開始從骨子深處溢出,泛著瘙癢感。
麵具下,她的膚色染上一層暈紅,像是醉酒。
麵對那上百道的刀光劍影和各種淩冽殺機凝聚而成的虎狼之群時,曆經一整日廝殺的武家眾人早已是士氣崩潰,不過是因為害怕死亡的恐懼反激出了一絲困獸猶鬥的癲狂。
可即便是這一絲血性也不足以支撐他們再進一步。
鏘——!
忽然間,黃泉峽穀裡的霧氣開始流動起來,隨著一聲無比清亮的拔刀聲……若是快到了極致的刀,本不該有聲音,所以這一次拔刀是故意放慢的。
聲音很慢,甚至追不上逆勢而行的白影。
雨宮真晝像是逆流而上的白魚,衣袂獵獵,奔走如電。
淬著寒氣的淩冽刀芒被反握拖行。
她忽然一個急停後,旋轉踏步,化作一把飛輪就這麼切入華族和殺手的人群中。
噗嗤——!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