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 146 章(1 / 2)

京城的春天來得極晚,礦州城已經春風滿地,這裡依然寒風料峭,絲毫不見春意。

剛從皇宮出來的沈暮深,頂著一身京城深夜的寒氣回到府中,還未坐下歇口氣,身後一陣風襲來。

他下意識抽劍轉身,卻在嗅到熟悉的檀香後猛地收手,自己也因為動作過快失去平衡,往後退了三步才站穩。

本想給他一個驚喜的顧朝朝頓時嚇了一跳,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對、對不起,我不是……”

話沒說完,沈暮深便走路帶風一般朝她衝去,直接將她抱住。顧朝朝猝不及防,臉頰磕在他堅硬的盔甲上,頓時疼得悶哼一聲。

“你怎麼來了?”他聲音沙啞,滿是關懷。

一彆兩個月,時間在他們之間似乎沒有發生任何阻礙。顧朝朝一陣鼻酸:“……你的人怎麼都不見了?”

“我這邊缺人手,便將他們召回了,”沈暮深鬆開她,伸手摸了摸她泛紅的眼角,“你那兒我也留了人,隻不過在暗處保護,不會驚擾你的生活。”

顧朝朝聞言不語。

沈暮深盯著她看了片刻,突然問:“你擔心我?”

“廢話。”顧朝朝白了他一眼。

沈暮深沒忍住笑了,多日以來積攢的疲憊在這一刻一掃而空。他沒有再多說什麼,拉著她往屋裡走,顧朝朝跟在他身後,時不時偷瞄一眼他的腿腳,隻覺得他比先前走路更穩了。

“走得多了,便找到些許訣竅。”沈暮深沒有回頭,卻還是準確猜出了她的心思。

顧朝朝笑笑,乖順地跟他回了屋裡。

沈暮深關上門,拉著她仔細打量一遍,這才長舒一口氣:“還好,沒瘦。”

“……這算好事嗎?”顧朝朝說完,看到他略微凹陷的臉頰後心疼了,“你卻是瘦了不少。”

沈暮深抬手摸摸她的臉,專注而認真地看著她。顧朝朝沉默不語,安靜地與他對視,兩個人什麼都沒說,周圍卻有思念蔓延,即便對方已經在自己麵前,這份思念也沒有減少。

許久,顧朝朝先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沈暮深大夢初醒,當即反客為主,一邊將她扣在懷中,一邊將手從她衣領探入,摸到後背去解她的裹胸。

明明是寒意料峭的夜晚,房間裡溫度卻越來越高,兩人鼻尖上都出了細細密密的汗,肌膚接觸時也有稍許黏膩。

兩個月沒見,太多積攢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每個人都失了控。顧朝朝趴倒在床上時,纖細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雕花的床邊,指尖用力到逐漸發白,連手背上都泛著微微的汗光。

大床吱呀吱呀地搖晃,不知過了多久總算停歇,兩個人卻毫無睡意,隻是相擁在一起平複身體的躁動。

許久,沈暮深緩緩開口:“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回去。”

“……沈暮深,你這話聽起來有點渣哦。”顧朝朝懶洋洋道。

沈暮深失笑:“乖,京城事多,我怕顧不住你。”

他沒有隱瞞顧朝朝,斷斷續續地將這兩個月的事都說了。他講故事的能力顯然不怎麼樣,顧朝朝卻聽得暗自心驚,能將原文中與他同樣自顧不暇的燕王,扶持成今日的儲君人選,不必想也知道其間多少凶險。

“但一切都過去了,再等個幾日,燕王登基,我便去礦州城接你,”沈暮深說完停頓一瞬,“你若不想來京城,我陪你留在礦州城也行。”

顧朝朝聞言笑了一聲:“等燕王登基,您又成了風頭無兩的大將軍,如何能留在礦州城陪我?”

“大不了同燕王討個知府當當,他與我自幼一同長大,這點要求還是允的。”沈暮深隨口道。遠在礦州城的現任知府立刻打了個噴嚏。

顧朝朝哭笑不得,與他玩笑了會兒後才開口:“來京城也挺好。”這便是要遷就他的意思了。

沈暮深雖然心疼,可也知道隻有這樣,才能保證他的勢力不會削弱,保證她將來的生活更加安穩,不再受人掣肘。

兩人安靜地相擁,誰也不肯睡去,可天光即亮時,顧朝朝還是忍不住犯困了。沈暮深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直到她徹底睡著,才悄悄出門一趟。

顧朝朝醒來時,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輛鋪了軟墊的馬車裡,身上的衣裳也早已穿整齊,隻是微微隆起的胸部證明,她沒有穿束胸。

……竟然沒睡醒就被送走了。顧朝朝氣笑了,隻覺得自己這趟奔波,除了被他反複睡了幾遍,什麼好處都沒得到。

也不對,至少得到了他尚且平安的消息。

顧朝朝輕呼一口氣,開始四下翻找束胸布,可惜找了一圈什麼都沒見那東西,反而找到一塊燕王令牌,和一張字條——

“自己人護送,不必穿了,令牌隻管用,胡作非為也好,目無法紀也罷,你高興就好。待我去接你那日,記得著女裝。”

短短幾行字,卻是霸道又傲慢,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顧朝朝冷哼一聲,正要把字條丟掉,便看到了小桌上擺著的十二種糕點。

十二種糕點,來自七家鋪子,事關自己,這人定然不會假手於人,所以……他在她醒來之前,不僅要幫她清洗好換了衣裳,還跑了七家鋪子為自己買吃食?

“……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顧朝朝嘟囔一聲,順手將字條塞進懷中,重新躺下時隻覺得平靜一片。

她在路上慢悠悠地走了兩天,總算是回到了家中,結果一進門,便看到知府帶著幾個衙役來找麻煩,嬋娟正帶著一眾奴仆抵抗,她當即皺起眉頭:“你們做什麼!”

知府聞聲回頭,看到她後冷笑一聲:“本官還想問你要做什麼,顧朝,你難不成要造反?”

“少爺,他要搜咱們的倉庫!”嬋娟忙上前。

“官銀丟失,本官懷疑是你們顧家偷藏,難道不該搜?”知府說完,突然發覺顧朝朝與平日有些不同,可具體是哪裡不同,卻一時間說不出來。

顧朝朝一聽,當即火了:“如何證明官銀丟失?又如何證明是顧家偷藏?知府大人怕不是找尋官銀是假,強搶民財是真吧?”

“大膽!”知府怒喝一聲,突然注意到她身前玲瓏的曲線,頓時眯起了眼睛。

嬋娟見狀,當即厭惡地擋在顧朝朝身前。

知府一看什麼都明白了,冷笑一聲勾起唇角:“難怪顧大郎這麼多年都不肯娶妻,原來並非專情,而是無能為力啊。”

“我顧家事就不牢大人操心了,還望大人就此次的事給小民一個說法。”顧朝朝既然敢出現在他麵前,就不怕被他看穿。

知府心思變了幾變,最後視線落在了她白皙的臉上:“想要說法?那便隨我回衙門,來人!”

“在!”

“將顧大郎……不,顧小姐請回衙門,本官要親自審問。”知府陰笑一聲。

衙役們頓時要動手,嬋娟急忙護住顧朝朝:“沒有搜查令沒有文書便要拿人,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知府徹底撕下偽裝,暴露小人一麵:“在礦州城,本官就是王法,拿人!”

眼看著這些人要圍上來,顧朝朝當即掏出腰牌:“我看誰敢!”

眾人沒見過這東西,但看到顧朝朝的神情,也猜到是個了不得的物件,一時間都不敢上前。而唯一識貨的知府,在看到後臉色一變:“你怎會有燕王的腰牌?”

“自然是燕王交給我的。”此刻的沈暮深應該還在隔壁‘重病不起’,顧朝朝便換了個說法。

知府不信,可見她表情篤定,也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僵持許久後,他咬牙撤走眾人,然而走到門口時,又不甘心地停下腳步:“顧朝,冒用令牌可是砍頭的死罪。”

“是不是冒用,大人可以自己去查。”顧朝朝冷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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