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第 184 章(1 / 2)

大約是意識到自己太聽顧朝朝的話很沒麵子,沈暮深沉默三秒後又變回了人形:“反正我不分床睡。”

“那就跟我睡。”顧朝朝抱臂。

沈暮深犯軸:“我也不跟你睡。”他就是要睡自己的地上。

“你愛睡不睡。”顧朝朝斜了他一眼。

當天晚上,沈暮深果然又來到地上躺下。冬天的地麵涼如冰,儘管有厚厚的皮毛相隔,卻還是有源源不斷的寒意從地心湧上,怎麼也暖不熱,他不自覺就蜷起了身體。

顧朝朝看了他一眼,便要往外走,沈暮深立刻攔住:“你乾什麼去?”

“燒火。”顧朝朝回答。

“這個時候,去哪燒火?”沈暮深還記著她要搬走的話,不肯放她離開。

“一句兩句解釋不清楚,你如果實在好奇,就跟著我來吧。”顧朝朝說完就往外走。

沈暮深急忙追了過去。

顧朝朝連院子都沒出,沿著房子來到後方,往新鑿的洞裡塞了些柴火,接著用火石點燃了。她的行為十分古怪,沈暮深看不懂,卻也沒有阻止,直到她起身時才問:“回屋嗎?”

“……你隻關心這個?”這種時候難道不該質問她是不是在燒房子嗎?

大白狼臉色沉沉:“你彆想走。”

顧朝朝無奈地看他一眼,直接進屋去了。沈暮深這才鬆一口氣,慢吞吞地跟在她後麵。

前爪埋進房間的瞬間,沈暮深立刻察覺到了不同。

“沒那麼冷了吧?”顧朝朝剛想笑,接著意識到還在冷戰,於是立刻板起臉。

沈暮深默默關上門,重新看向她剛做出的大床。

“要睡嗎?很暖和。”顧朝朝引誘。

沈暮深輕嗤一聲,直接在地上趴下。顧朝朝就知道他犟得很,所以一開始壘床時,便沒做普通的小床,此刻見他不肯睡炕,便淡定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沈暮深還趴在地上,隻是周身的寒意驅散了不少。火炕裡燒著的木柴讓整個屋子都暖和起來,他身下的地麵也不再寒涼,輕易便被他的體溫暖得熱騰騰的。

他這幾天一直在外狩獵,已經許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此刻趴在暖和的房間裡,終於抵不住困意睡了過去。顧朝朝安靜聽著他的呼吸聲,許久頭疼地笑了笑。

一夜無話。

新的一天,新的彆扭。沈暮深出門好幾天,想顧朝朝想得要命,現在隻想多看看她,可一想到她又是不跟自己獸形締結,又是要和他分床睡,還動不動威脅結束伴侶關係,他便不住提醒自己有點出息,沒事少看她。

然而這種事不是有出息就可以的,儘管他心裡一直暗示自己,卻依然還是忍不住往她那邊看。

在第三次被她抓個正形後,他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走。

“去哪啊?”顧朝朝揚眉。

“出去走走!”沈暮深頭也不回。

顧朝朝嘖了一聲,繼續擺弄麵前的果木。

她的炕做得很成功,唯一不好的就是木柴燒的時間太短,隻能維持短暫的熱意,所以她想試著做些木炭,看能不能把燃燒的時間延長一點。

她在這邊研究木炭,沈暮深在那邊四處閒逛。

由於他這幾次狩獵裡表現極好,現在部落裡的人對他除了友善,還增加了一分尊敬,不論他走到哪裡,都會有人跟他打招呼,每次打招呼必然會提到顧朝朝。

沈暮深出來隻是想避開顧朝朝,結果出來之後,反而更多遍地聽到她的名字,聽得他愈發心裡不是滋味。他麵無表情地挑人少的路走,七拐八拐地耳邊總算清淨了,隻是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下一個拐角就遇到了族長。

“暮深啊,我剛好有事找你。”族長撫了一把胡子,笑嗬嗬道。

沈暮深:“……我還有事。”

“你的事先不急。”族長說著,把他拉到了旁邊的房子裡,開始絮絮叨叨地說獵物分配的事。

沈暮深心不在焉地聽他說話,腦子裡卻都是顧朝朝。

“雖然部落裡一直秉持按獸人分配的原則,但由於你這幾次狩獵都做出了很大的貢獻,朝朝也在部落教導大家學了很多東西,所以還是決定多分給你們一些,隻是……可能沒你想的那麼多。”族長說完,麵露歉意。

他們本來是該像其他部落一樣,誰打死的獵物,就誰拿走一多半,剩下的再給族人分,雖然不停打獵,可惜部落裡的老弱病殘太多,按照這個分法,怕不是很多獸人都熬不過這個冬天,所以隻能儘可能多給他們一些。

沈暮深還在發呆,察覺到持久的沉默後才回神:“你剛才說什麼?”

族長:“……”

麵對茫然的他,族長隻好再說一遍。

沈暮深聞言抿了抿唇,心口熱乎乎的。

他在狼族時,也永遠是身先士卒的那一個,可他們以他沒有家人伴侶為由,每次都分給他最少最次的東西,這還是他第一次聽人說,他可以多收一點。

“……你要是覺得不合適,那我們可以再商量。”族長見他沉默,以為他不高興了,趕緊解釋道。

沈暮深沒當回事:“直接平分就好,距離下雪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可以再去打些獵物。”

族長聽到他這麼好說話,當即激動地表示感謝。沈暮深聽到他嘮叨就覺得頭疼,剛剛生出的那點感動也被消磨沒了,直接找借口就要離開。

族長一邊絮叨一邊把他送到門口,臨了突然說了句:“這次回來好好陪陪朝朝,彆吵架了。”

沈暮深腳步一停:“你怎麼知道……”

“我活這麼大歲數了,什麼不知道?”族長略顯得意。

沈暮深看著他眼角的皺紋,難得沒有反駁。

族長看到他一副遇到難題的樣子,好奇詢問:“是不是你們倆遇到什麼麻煩了?”

“沒什麼。”沈暮深沒有把家裡事往外說的興趣。

族長卻不肯放棄,於是繼續追問,沈暮深被他纏得沒辦法,便敷衍地說了句:“真的沒什麼,一點小事而已。”

“什麼小事?”族長對這倆部落之光格外上心。

沈暮深無言一瞬,隻好繼續敷衍:“就……她不喜歡吃生肉,我逼她吃了,所以她生氣了。”

“那你可真是太不應該了,”族長拍了他一下,“劣等獸人腸胃更加嬌弱,吃生肉是會生病的。”

“嗯,是我不好。”沈暮深隨口道。

族長見他依然不上心,便忍不住拉著他多說幾句:“你啊,彆不當一回事,既然成為了伴侶,就要尊重對方的習慣知道嗎?彆逼她做不喜歡的事,劣等獸人的情緒很敏感,你要是讓她不高興,她很容易出問題的。”

沈暮深一愣:“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都不知道,我們部落以前有個獸人的伴侶就是劣等獸人,他就是一直逼她,結果他的伴侶竟然自殺了,”族長說完,忍不住感慨,“自殺,你能想象嗎?”

沈暮深確實不能想象,畢竟在獸人的世界,努力活著是最深的本能,即便最痛苦的時候,他也沒想過了結生命。

看到族長這麼感慨,沈暮深忍不住多問一句:“他逼伴侶做什麼了?以至於伴侶能自殺?”

“好像是伴侶不喜歡獸形締結,他偏要這麼做。”族長努力回憶。

沈暮深一愣。

“其實也不止這一件事,還有彆的,反正他伴侶其實對他可好了,他卻什麼都不懂,直到伴侶死了才後悔,也沒臉在部落待下去了,所以半年前就出去流浪了,他是個瘸子,留在部落還能有一口飯,走了就不知道……”族長正在感慨,沈暮深突然衝了出去,他連忙追問,“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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