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國一。”
剛剛下了飛機的久木,不由得發出這樣的感慨。
六月了,東京也熱了起來。
但是,跟南國衝繩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出了機場大門,就感覺到熱浪滾滾。
但,碧海藍天,清風雲淡,棕櫚樹伴著海鷗。
想來,應該不虛此行。
機票以及住宿問題,都可以報銷。
這完全可以算作是一次旅遊。
主編受到了周刊方麵的刺激,福利儘數給出。
但一想到主編那殷勤又凶惡的眼神,久木決定還是先把正事辦了。
之前已經打過了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稍稍有些奇怪,隻是說了‘他在’。
不管了,叫車。
“去大裡村的東野雜貨鋪。”
坐上了出租車,久木講了自己的目的地。
“啊?”出租車司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怎麼了?”久木有些好奇。
出租車司機隻好微笑道:“大裡村太窮,怕怠慢了客人你。”
久木聽到這話,心裡很是舒服。
衝繩島靠的是旅遊,出租車司機都能如此為遊客所想,確實是很好的。
但久木並不知道,出租車司機想說的是,那家雜貨鋪有些厲害。
車子啟動了,司機並不多話。
雖然不是那霸市範圍,但很快就到了。
“就是這裡了。”久木編輯看著那牌子上寫的字,全是漢字,他看的懂。
RB的官方書寫標準就是漢字混合假名。
曾有一段時間,一位當今文壇的重要人物號召,大家多多使用假名。
但是,現在看來,漢字越來越多。
算了,不想這些,正事要緊。
久木走進了雜貨鋪,便見到空間不大的鋪子裡,擺著琳琅滿目的各種商品。
還有一位頭發花白的中年人,應該是店主人。
“這位先生,你好,請問需要點什麼?”店主人滿臉笑容
久木知道,對方是把自己當做要買東西的遊客了,不過,自己一身的西裝,比較正式,應該可以幫助自己解釋來意。
於是,他笑著說道:“你好,我叫久木正晃,來自東京,是文藝春秋出版社的編輯,我……”
久木想的很好,可還沒等他做完自我介紹,就被打斷了。
“什麼編輯?什麼出版社?你要來做什麼?我這裡隻是一個雜貨鋪!我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啊?”
久木一驚,他真的沒想到,眼前的店主人就這樣的生氣了。
剛剛的態度不挺好嘛,難道是自己說錯了話?
“怎麼?你聽不到我說的話嗎?”
久木更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過來要對他動手。
怎麼回事?
卻在這個時候,雜貨鋪的二樓出現了一位太太。
“老公!”
久木知道自己得救了,聽聲音,應該是接電話的那位。
“老公,你在做什麼?怎麼能這樣對待客人呢!”
“老婆,你,你彆管。”
“我都聽見了!這位先生是東京來的吧,不管怎麼說,人家大老遠過來的,你不能這樣!”
“我,我……”
夫婦兩個人算不上什麼爭吵,這位太太就下來,到了久木的麵前。
“抱歉,剛剛我先生太過分了。你好,歡迎來到我們東野家,還請跟我上樓吧。”
這位太太的感覺就很是和善,久木甚至覺得,的作者是這位太太吧。
可是上樓?
這是怎麼回事?
久木編輯眼下心裡好多的謎團,可他也隻能跟著了。
一直到了一個房間。
普通的,六疊半榻榻米的居室。
東野太太說道:“請編輯先生在此稍等,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又出現了‘他’。
這個‘他’是誰?
久木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好點點頭,說道:“好的,東野太太,我叫做久木正晃,是文藝春秋的編輯。”
東野太太臉上微笑道:“這些,你跟他說吧。”
說完,東野太太給久木倒了一杯水,便退了出去。
久木編輯還是很糊塗,他隻好觀察起這個房間來。
這裡應該是一個男孩子的居室,說亂不亂,可要說多麼的整齊也沒有。
而且……
有書。
這屋子裡最多的東西,就是書了。
就那樣一摞摞的,看上去有一百多本。
書,跟久木有關係,出於職業的敏感,久木便忍不住過來看看。
“哇啊,都是推理呀。”
久木很快就認出來這些個書的特性,甚至其中有不少的書,根本就是文藝春秋出版的,甚至有他過手的書呢。
挺有意思的。
隨手翻看,久木發現了一個細節。
“這些個書都被仔細的看過了……”
一本書,新的跟舊的、看過還是沒有看過,自然有很大的區彆。
久木作為編輯,當然看的出來,這些書買來的時間應該不久,但其中有的紙張出現了褶皺。
很明顯,是被水漬洗禮過。
恐怕是看書看的太入迷了吧。
久木還想再看看,卻在這個時候,有人進來了。
“你好,是文藝春秋的久木先生吧。”
“你……”
久木編輯轉身,發現對方是一個中學生。
還是個孩子,但身量已經不矮了,甚至比久木這個成年人還要高一些。
這孩子應該就是這個房間的主人。
本來是拿著書包的,想來應該是剛剛放學,然後又將書包隨意一放,走到了近前。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東野最強,那本《放學後》就是我寫的。”
久木聽後,臉上滿是不相信的神態,“你,你還是個中學生吧?”
東野強點點頭,“沒錯。久木先生請坐吧。”
久木的臉上依舊全是疑惑,但還是出於禮貌,與東野強這個中學生麵對麵的坐了下來。
這榻榻米的好處便是如此,省去了凳子。
東野強自然是盤腿而坐,久木則是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