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有這麼久嗎?”
“哼。”
叫家裡的人把小海膽送了回去,神子大人盯著她看,雙手插兜,語氣拽拽:“你這家夥……已經姓五條了麼?”
“嗯嗯!”
神子大人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幾秒以後,他攥住她的手腕:“那就勉勉強強原諒你吧。”
“……神子大人剛剛生氣了嗎?”
“因為你這家夥明明是個笨蛋還超愛管閒事啊。”
他帶著她走進洗手間,用眼神命令她快點去洗手。
“以後老子不在的時候少逞英雄,聽見了?”
“嗯嗯!”
漫無目的在東京逛了一會,神子大人一連買了五個冰激淩。
她每個都嘗了一口,或許是味覺已經被帶歪了,三倍糖也根本不覺得太甜。
後來去了有名的穀中銀座商店街,這裡居住著超多野貓,所以又被稱為貓街。神子大人對貓咪沒什麼興趣,倒是拍了很多她傻乎乎逗貓失敗的照片。
買了兩個貓貓杯子——本來想給出差的神子大人也帶一個的,被用力敲了敲腦袋:
“彆真把我們當成兩個人了啊,笨蛋家夥!”
接著去逛了貓咪主題抱枕店,盯著這個也想要那個也舍不得放棄,然後被神子大人全都塞進了懷裡。
晚餐吃了簡簡單單的拉麵,神子大人對這樣的平民食物很是嫌棄,不斷指指點點,但一連吃了整整兩份,還喝光了一整碗湯。
最後去了非常非常熱門的夕陽階梯。
一起坐在台階上,看著太陽慢慢落下來,整個世界變成金黃柔和的茜色,行人匆匆而過,世界緩慢而又綺麗。
她幾乎要在這樣美妙,溫柔的夢裡睡著了。
“差不多是時候了哦。”
繪梨抬頭看,神子大人站在她的麵前,雙手插在口袋裡,偏著腦袋低著頭,沒看她,抬腳慢慢踹著空氣。
“其實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呐,畢竟在老子身邊總會好好長大的。”
“但隻有一點,你這笨蛋家夥彆總操心彆人的事,把你自己操心明白就差不多了,這一點做得到的吧?”
她不說話,抬手緊緊扯住他的衣角。
“倒是彆露出這種表情啊。”
他像是想揉揉她的腦袋,好半天以後又歎氣。
“自己坐車回學校,沒問題吧。”
“為什麼?”
“這不是已經把你哄開心了嘛。”
……是這樣嗎?
“我開心了,神子大人就要離開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如果是這樣的話……”
繪梨哭著,用發誓一般的語氣說道:“那我一輩子也不要開心了……”
“少胡說八道。”腦袋被重重錘了一下。
“再陪陪我吧……”
她有點委屈地捂住腦袋,低下頭,小聲重複道:“再陪陪繪梨吧,求您了……”
“多少也搞清楚點啊,彆真的——”
臉頰忽然被捧起來,小小的神子大人看著她,眼裡全是不放心:“拿你這笨蛋怎麼辦啊。”
他把一直摩挲著的,不舍得放手的銘牌拿了出來。
那一塊刻著他姓氏和她名字的銘牌。
溫熱的、殘留著他體溫的銘牌。
他把它塞進她的掌心。
身影消散,他說:
“要好好長大啊,五條老師。”
接著,滾燙熟悉的體溫從背後傳過來。
“說你啊。”
五條悟抱緊她,貼著她的臉頰笑,像是有點無奈:“怎麼這也要哭啊。唔嗯,把你慣壞了,是我的錯?”
“……”
小笨蛋呆頭呆腦的,一時間沒緩過來,轉頭把腦袋埋進他的胸口,嗚嗚咽咽的,像是被拋棄了的小動物。
“好啦好啦,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少年看了看他們逛街掃蕩的戰利品,單手拎起兩個杯子顛了顛:“彆露出這幅表情嘛,彆人會把我當成人渣的欸,嗯、這邊還沒來過,剛剛吃了什麼啊?”
躲在他懷裡。像是在認真思考什麼。完全沒搭理他。
“什麼嘛——好可憐的五條悟啊。”
少年摸摸她的腦袋,語調誇張起來:“在外麵出差辛辛苦苦祓除咒靈,還要時刻準備瞬移回來哄人,隨叫隨到外加工資全都上交,結果家裡這個連晚飯都不給吃,完全是在霸淩吧?”
“嘛,也沒關係哦。畢竟家裡是你的一言堂嘛,把老子餓死算了,好不好?”
“……不好。”
“還知道搭理人啊。”
貼貼她的臉頰,一整個把她塞進懷裡,沒在意行人的眼光,低頭親她,然後第一次被她主動回應。
少女一點一點啄吻著他的臉頰,像是眷念著溫暖巢穴的小鳥。濕漉漉的睫毛顫抖著,像是漂亮的羽毛。
五條悟愣住,就像是難得被貓貓親近的人類,呼吸下意識放輕,一動也不敢動,把興奮起來的咒力通通壓製回去,生怕正在親他的小東西嚇跑。
“我會好好長大的。”
好久以後,她抱住他的脖子,認真說道:“神子大人是非常非常厲害的英雄,我也要……努力追趕您的腳步才行。”
雖然拚儘全力也沒法成為神子大人那樣厲害的人,但她要變得再堅強一些。
至少……要成為可靠的大人,不能讓小時候的神子大人為她擔心。
想到這裡,她長吸一口氣,抱著貓咪玩偶站起來,沒有再擔心這個,擔心那個,而是完全用自己的目光,自己的心意去看待這個世界。
在太陽落下,月亮還未升起,天空殘留些許茜色的黃昏時刻。
五條悟看見自己的小妻子露出和從前不一樣的笑顏,朝他伸出手:“想和您再逛一次這條街……”
帶著一點羞怯,她問:“神子大人願意嗎?”
作者有話要說: 願意願意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