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哥哥為什麼要這麼看著她。
好可怕。
於是傑的名字說到一半,她又慫兮兮地把話都咽回去,小聲問:“可以都不要嗎?”
“你覺得呢?”他們問。
“我、我覺得可以吧。”她小聲地說道:“我好像約好了要看健次君打球呢。”
嗬。
果然對這孩子就不能有半點寬容,不然稍微給點喘息的機會就會跑掉。
歎氣,站起來,本來想揪住她的領子讓她好好看著自己,但看她這副傻乎乎的樣子又沒忍心。
五條悟摸摸她的腦袋:“你最好是乖乖回答傑的問題哦。”
“……”
後頸被捏住,繪梨感覺像是被什麼可怕的東西叼住了脖頸一樣,低著頭,看看蹲在麵前的五條哥哥,又看看那邊盯著她不說話的哥哥,好半天都沒敢說話。
總覺得選其中一個的話會很慘。
“我們、我們不可以一起嗎?”
她低著頭,小聲說:“大家在一起會更加熱鬨的吧。”
被氣笑了。
夏油傑看了她一眼,站起來:“貪心的壞孩子。”
**
哥哥真的很生氣。
這讓繪梨有點害怕,但是另一方麵,她又有點開心。
因為傑好像回來了。
那個會管教她,教她做一切事情,引領著她在人生路上前進的傑。
那個會一直一直需要著她,不會把她推開的傑。
這讓她的不安感消散了很多。
她的生命裡不能沒有傑,就像小鳥不能失去家長的羽翼,她學東西很慢,要傑陪在身邊,一點一點教她怎麼揮動翅膀,教她怎麼照顧自己的羽毛,她才會有信心飛起來。
“喜歡傑。”
她抱住他的脖子,沒有管哥哥要帶自己去哪裡,隻是開心地說道:“好喜歡傑。”
夏油傑腳步頓了頓,本來生著氣,但聽見這樣的話,又無論如何氣不起來了。
他摸摸她的腦袋,問:“回家泡澡澡好不好?酒店的浴缸總覺得不太乾淨。”
“嗯嗯。”
她伏在哥哥的肩膀上,抬眸就看見了跟在他們身後的五條哥哥。
他很高,所以看起來也總是顯得瘦瘦的,沉默地跟在他們後麵走,偏頭看著窗外的風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明明他什麼話也沒有說,甚至隻是單純地沒有笑而已。
但是繪梨忽然有一種很哀傷的感覺。
“五條哥哥。”
她小聲叫了叫他,看見他抬眸看過來,又朝他笑了一下,說:“你不開心嗎?”
“很開心喲。”
怎麼會不開心呢。
五條悟想,明明接吻了。明明和傑稍微達成了一點共識,明明已經……看起來更靠近她了,對吧?
但為什麼還是有一種失去感呢?
看著伏在彆人肩膀上的她,五條悟又想到了從前,她也總是這樣伏在自己的肩膀上,小聲喊他神子大人,嘰嘰喳喳和他說話。
好愛她。
好愛她好愛她啊。
是六歲起就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是和他一起接觸這個世界,認識一花一草一樹一木的人。
他帶著她給予的愛,在她柔軟馥鬱的香氣之下,去擁抱這個世界。
她怎麼能在給了他那樣的愛以後,又這麼殘忍地收回去?
要怎麼做……才能把那樣的愛找回來?
是因為記憶嗎?
因為她忘記了她的神子大人,所以才會把屬於他的東西給傑嗎?
沒錯。就是這樣。因為她忘記了自己。
她不是不愛他了。她隻是忘記了自己。
要把她的記憶也找回來。
要把她的愛也找回來才行。
什麼一致對外什麼共識全都去死吧。他已經忍受不了了,他不想再做什麼狗屎的五條哥哥更不想再被她差彆對待。
既然他們可以想起來。
她也一定可以想起來。
她必須想起她的愛。
她不能在把那種愛給他以後又全部將其抽走。
就算是一分為二也好。就算她同樣愛著傑也好。
是賴以生存的氧氣。是支撐著他行走的基石。
所以他要把屬於他的愛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