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卡閃動,群裡所有人都再次發誓,自己寫的一定是零。
“我們是一個集體,絕不會背叛的。”
符卿和陸奪麟開門,將自己的便簽紙交給蛇頭紳士。
蛇頭紳士分彆接過紙條。便簽紙按照遊戲規定,對折,這樣可以確保在遞過去的前一刻隻有主人知道上麵的數字。
它分彆小心地將紙條展開,小心地瞥了一眼上麵的數字,然後意味深長地朝他們兩個各自看了眼。
那眼神似乎在提醒他倆:你身邊的這個人不靠譜哦。
關上門,陸奪麟冷笑著抱起手臂:“它挑撥離間的演技可真好。若不是我們知根知底,在它這樣的表情暗示下絕對會心生齟齬。”
符卿無所謂地徑直走回窗邊,坐到沙發椅上拿起光卡,睫毛微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知根知底?”
陸奪麟微怔,然後頓時低下頭咳了聲:“還沒有。”
這時候,光卡上的信息不停跳動。群裡那幾個來抱大腿的人格外踴躍,紛紛表示“想看看那蛇頭怪知道所有人都是零之後到底有什麼反應”。
大概過了半小時,群裡的人索然無味。忽然有人問了句:“那蛇頭怪有說什麼時候公布結果嗎?”
群裡一片寂寞。
一人說:“難道它並不會公布結果?這樣的話,輸者的秩序值會直接被扣除,而相應的蛋糕會送到對應的贏者房間?”
另一人立刻反駁他:“你瞎說什麼?我們所有人都是零,無事發生才是對的。”
就在這時,忽然,房門外的走廊上傳來了輪子滾動的聲音!
送蛋糕的小推車來了!
緊接著,敲門聲緊接十分微弱的開門聲,然後緊跟著狼吞虎咽的聲音。
由於隔音效果,他們根本分辨不了是哪間房。
吞咽聲結束後是一陣腳步聲,最後,電梯鈴叮地在走廊裡回響!
群裡立刻跳動了消息。
“有人吃了蛋糕,補足了秩序值,所以坐電梯上樓了!”
“有人背叛了團隊,寫了數字吧。”
“而且不止一個人寫了,所以才會有輸家和贏家。”
立刻有人火冒三丈地走到房門口,想要開門出去。但是,門仿佛被千斤頂鎖著,根本推不動!
他立刻在群裡發:“門打不開!”
這就意味著,他們沒辦法在走廊裡聚集,找出剛才是哪個人贏了。
所有人都在群裡發了言。這就意味,剛才上樓的“贏家”還在偽裝自己。沒人承認自己是剛才的贏家。
“喂!那個贏家肯定有室友啊,室友說句話!”
一片寂靜。
“既然室友不肯說,那肯定是共犯哈。那輸了秩序值的人呢?出來走兩步。”
同樣也是一片寂靜。
有人弱弱說了句:“承認自己輸了也就意味著剛才試圖背叛團隊。一旦承認了,那就是既輸了遊戲,又輸了信任。沒人會承認的。”
一開始質問的暴躁老哥罵道:“該死,也就是說除了自己房間裡的人,所有人都不可信。現在大家心思各異,隻是輸了和贏了的區彆對吧?”
海爾薇的字裡行間透出冰冷的耿直:“你房間裡那位也不可信。或許他剛剛也試圖填寫數字,隻是輸了而已。”
頓時,整個群的氛圍變了!
剛才質問的人立刻出聲:“兩人互相監督腕表,確定秩序值,然後在群裡報數。”
有人反駁他。
“你憑什麼檢查腕表啊?秩序值在任務中是很私密的關鍵信息!”
“的確,而且這樣不能排除另一種可能:兩人是共犯,在互相包庇。這樣隻會擾亂其他房間人的視線。”
符卿看著光卡,眼睛半眯,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另外四個房間發生的事情對他們來說都是黑匣子;甚至房間裡的兩人,也同樣並不信任對方。
第一輪後,剛才群裡同仇敵愾的信任完全被瓦解了。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了!
蛇頭紳士的聲音帶著笑意,再次響起:“各位客人,這個遊戲還有第二輪。還是和剛才一樣,您若是不想參與,直接寫零即可。”
此時的門鎖忽然能開了了。
符卿沒有猶豫,直接收下了便簽紙。
第二輪填寫數字的過程中,整個群十分安靜。顯然,這次再提倡填零已經沒有意義了,脆弱的信任和不堪一擊的團結在第一場遊戲的結局中土崩瓦解,這次乾脆所有人都隻為自己最大的利益著想。
這變成了一場完全的博弈。
陸奪麟將空白的便簽紙癱在床上,咬著筆杆,小心地抬眼打量符卿的表情。
符卿低著頭,筆尖抵在紙張上,仿佛不用抬頭就能感受到陸奪麟的目光,淡淡:“你在看什麼?”
陸奪麟忽然笑開了,雙手抱到腦袋後麵,眼睛眯起來:“我在想,符先生想讓我寫多少。”
符卿微微一頓,然後抬頭看向他。
陸奪麟咧開了七顆牙齒的微笑:“一切聽符先生的。”
符卿眉梢微挑,直接地戳破他:“你的挑逗和表白,我收下了。但我不想管你寫的數字。”
陸奪麟頓時笑眯了眼睛。
忽然,隔壁房間傳來一聲恐怖的響聲!
這裡的房間隔音很好,互相之間是聽不到談話聲的。能聽到響聲意味著剛才那一聲帶來的破壞力無比強悍!
海爾薇在群裡問:“有人打起來了?”
有人回複:“聽動靜是0511打起來了。”
0511是剛才那暴躁老哥。他看上去就脾氣火爆,和室友之間的關係也不是特彆親近。
再這樣下去,信任危機崩塌,不僅會讓賭徒一無所有,還會讓他們內部打起來,甚至因為彼此之間的不信任而自相殘殺!
海爾薇乾脆一個公頻通訊打給那暴躁老哥,怒喝:“給我停下!”
她的威名還是有點用的,這兒的人也都是為了抱她大腿才來的。暴躁老哥稍微消停了點,但心裡還是很不服氣。
他室友還在通訊那頭陰陽怪氣:“你這麼活躍,該不會是剛才輸了秩序值,所以惱羞成怒,專咬彆人了吧?”
暴躁老哥:“你!”
海爾薇嚴厲的聲音透過光卡在公頻炸響:“夠了!停下!”
海爾薇顯然也略有焦慮。她能憑威名壓住一時,但若時局真到了眾人迫不得已必須為生存戰鬥的那一刻,她的話也沒用了。
而這個遊戲,很顯然,贏家永遠比輸家少。
何宇小心地接入通訊:“或許我們可以拖著。剛才的贏家不是會坐電梯往上嗎?等他裝好裝置,我們這兒不就安全了嗎?大家還是合作共贏的,和氣,和氣。”
暴躁老哥冷笑:“贏家的秩序值高。他要是想,絕對可以算著時間,等我們死絕了,他再安裝裝置。”
“這,沒必要把人想的那麼壞啊……”
“我把人想的壞?嗬,我敢相信,若我那室友贏了,絕對會把我熬死!”
“你他媽又開始誣陷我了是不是?”
……
猜忌、懷疑、急迫。
一切都讓人失去理智。原本不應發生的罵戰在公頻裡回響。
嘈雜的響聲從光卡裡傳出,在安靜的室內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