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奪麟隨意吹了聲口哨,轉頭看向安全區的方向,開始想象自己去安全區大放異彩然後被院長讚揚的場麵。
他身後傳來兩聲奇異的怪笑。
“咯咯咯。”
陸奪麟皺眉回頭,瞳孔忽然緊縮!
被控製住的“符靈”臉上露出了詭異的微笑,雙瞳沒有焦距,隻是直直地盯著他,仿佛恐怖片裡的木偶娃娃。
她慢慢張開嘴,然後一股黑色的氣流從嘴裡飄了出來,繞住自己的脖子。
壞了!這具身體是妹妹的!
陸奪麟猛然意識到,自己要做的不止是鉗製住“祂”,還要防止“祂”傷害妹妹的□□,不然即使趕走了這惡心東西,但符靈死了,他也不能和院長交代!
“小姑娘能撐多久呢……”黑色氣流像一根繩索,死死勒緊脖子,然而那張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燦爛了。
陸奪麟罵了句臟話,轉身阻止“祂”自縊,但也就是這麼一個動作,讓“祂”趁機逃脫了束縛。
兩人重回對峙的僵持之中。
這一次,“祂”卻比之前占了幾分上風。
“祂”慢慢抬起手,在自己太陽穴的位置比了個“砰”的手勢。
“知道你的軟肋了,咯咯。”
-
符卿從前線回到要塞,剛推開門,全場靜默無聲。
所有人——既包括原先在大廳裡的通訊員,也包括剛剛撤退回來的一眾團長——全部都用某種難以言說的目光看向門口,有敬畏的,有感激的,有震驚的,也有複雜的嫉妒與不甘。
所有人自動走到兩邊,分開一條道。
人群中有幾位是之前一直反對符卿代掌指揮權的,現在卻也一聲不出,甚至在看到符卿進來的時候微微頷首表示尊敬。
親眼見過符卿的魄力與膽識,他們才真的歎服、打心底裡承認符卿。
在沉默中,符卿坦然地徑直穿過這條道路走到主控台邊。
旁邊站著的分析師立刻一振,將手中的資料遞了上去:“您去前線的這段時間,我們收到了這些消息,請您裁決。”
“後勤物資通道修改,請您批準。”
“團隊增援安排表請您過目。”
……
全世界都仿佛在等著符卿,他好像握著全部的權柄。
“嘀嘀嘀——”
符卿的光卡響了。
符卿對周圍的人比了個手勢:“抱歉,稍等。”
他接起光卡,聽那頭說了幾句話,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掛掉通訊,他立刻轉身:“抱歉,瘋人院出了一些事,這邊的指揮權我會交還給聖瓊閣下。我需要離開一段時間。”
原先對符卿嗤之以鼻的那些團長忽然慌了:“不行!”
有人出聲:“符院長,這邊需要您坐鎮,您不能離開。要不您和我們說說瘋人院遇到了什麼事情,如果有我們能幫上忙的,我們都可以幫。您安心在這裡指揮全局就是。”
眾人附和。
符卿眼光微動了,慢慢吐出了一句話:“有惡種在剛才的救援行動中重傷。”
受傷昏迷的正是那幾隻兔子護士,因此沒有惡種可以來為她們治療。
她們從來都不傷人,不論人類時期還是惡種時期都勞心費力,對符卿而言,具有十分特殊的意義。
眾人忽然沉默了。剛才還信誓旦旦可以幫助符卿的一眾團長,也都閉上了嘴。
惡種用不了人類的藥。人類同惡種鬥了這麼多年,心思全都花在如何殺死惡種上,之前從未有人能將這麼多惡種收入自己麾下,自然也沒有人專門去開發針對惡種的治療藥物。
符卿知道他們幫不上忙,因此在沉默中放下文件:“不論如何我作為院長得回去一趟,這邊就先……”
“不行!聖瓊閣下還沒回來,這邊缺不了您!”
“你們可以讓賽爾亞暫時指揮。”
在一旁沉默良久的賽爾亞忽地一震。原本的他是個野心家,有這種機會絕對不會放棄,此時卻異常為難地咬緊嘴唇:“我不行。這邊需要您。”
就在一片僵局中,一個蒼老的聲音幽幽響起。
“符院長,不用擔心,老夫幫您想辦法。”
眾人微怔,回頭,發現出聲的竟然是之前反對符卿最積極的老團長!
這位老人滿臉溝壑相生,目光如鷹,看上去十分不好相處。先前幾番反對符卿的是他,提出讓賽爾亞製衡符卿的也是他。
此時,他卻一改刻薄,沉著地走向符卿,目光複雜。
旁邊有些團長神情古怪。這位老團長的固執是人儘皆知的,他們剛才還擔心這位老團長不為所動,還想繼續反對符卿。
此刻,那張蒼老的臉上布滿淚痕,歎了口氣:“符院長,老夫必須當麵和你說聲謝謝。謝謝你救了我的妻子。”
眾人一怔:“您的妻子……您是說,之前她在城牆外?!”
老團長的妻子身體不好,因此他們在安靜的郊區買了一塊土地,專供她休養,日日與花草為伴。然而這次混亂入侵來的太過突然,消息傳到的時候老太太正在午睡,昏昏沉沉地錯過了半小時的撤退時間,隻好躲到了辦事處。
先前一眾團長提議放棄任務,隻有他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