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番外5 後遺症(1 / 2)

我在未來開瘋人院 序染 11612 字 4個月前

雨夜,漆黑的商務車穿過薄如紗的雨幕,車燈的光也霧蒙蒙的。

刹車聲、開門聲響起,然後發動機重新啟動,逐漸沿著漆黑的小徑離開這片寂靜之地。

符卿站在門口,看到三層樓的燈全滅了,隻剩下門廊的一盞壁燈,在漆黑寂靜中照亮腳下的空間門。

他拔出鑰匙,轉動門軸,慢慢推開門——一樓客廳漆黑且靜謐。

他鬆了口氣,半脫下西裝,打算隨手掛到一邊。

砰!

一聲巨響,整座客廳燈火通明!

一道高大的身影抱著手臂,倚靠在沙發上,像一尊安靜的蠟像紋絲不動,在聽到符卿回來的動靜後才轉過頭,眼神犀利。

符卿一頓,問:“你還不睡?”

陸奪麟沒回答,猛地起身,大步到他跟前,將他逼退到門前,然後驟然俯下身子,湊近了,鼻子一動,嚴肅道:“好重的酒氣。”

“今天出席了宴會。前兩天和你說過的。”

陸奪麟沒管他的辯解,鼻子又動了動:“還有煙草味。”

“那群老家夥各個都是老煙槍,我陪他們……”

一隻大手沒等符卿話說完,狠狠按住那瘦削的肩膀,將人壓在門板上。

穿著家居褲的健碩大腿分開兩條西裝革履的長腿,半個身子擠到了裡麵。陸奪麟單手撐在符卿耳側,湊近了,盯著那雙罕見閃躲的眼睛,正色道:“院長,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五回了。今天才七號。”

符卿彆開頭,不直視他的眼睛:“……”

陸奪麟抽了下鼻子,強硬中夾雜著三分委屈:“你最近都不要我了。”

“我太累了。”

陸奪麟聽到這四個字,腦中警鈴大響,眼前閃過電視劇中偷腥男主人麵對歇斯底裡妻子質問時不負責任而敷衍的表情以及語態,腦袋中閃過一道白光。

符卿:“……”

他怎麼會不知道陸奪麟在想些什麼。

耳朵、尾巴都激動得漏出來了,牙齒也變尖了。

陸奪麟眼睛突然變得通紅,抵著他,迫使他與自己呼吸交纏。他身上的肌肉全都繃緊了,硌在符卿身上仿佛滾燙的岩石。

大尾巴下意識將符卿勁瘦的腰肢卷住,纏得極緊。

聲音卻顫巍巍的,帶著哭腔:“院長,我做的不夠好嗎?”

一聲歎息。

兩條手臂環住陸奪麟粗壯的脖頸,西服袖子上的酒氣衝入他的鼻腔。修長的手指拂過毛茸茸的耳朵。

“陸奪麟。”

通紅的眼睛掛著亮晶晶的熱淚盯著他。

符卿抬頭,對上他的雙眸,給了他一個深吻,然後說:“你想知道我為什麼這個月這麼上趕著去酒席嗎?”

陸奪麟搖搖頭。

“今天是賽爾亞出任首都總秘的宴會。”

“前天是張培生日,他上個月被認命為中央研究院總院長。”

“再上一次是帝星的當季發布會。”

陸奪麟打斷他:“你不是向來對這些事情避而遠之嗎?”

“無欲無求,自然遠朝堂。”符卿淡淡,“但若我有求於人呢?”

陸奪麟啞然。他越發不解了,院長有什麼事情會需要他一改淡泊的性子故意湊上去與人交際?

澄黃的大眼睛盯著院長,等他繼續說下去。

符卿卻沉默了。

四目相對間門,符卿嫻熟地捏住陸奪麟的下巴,用唇堵住了他的嘴。

十多天沒接觸,他們果然如符卿預想的那樣擦槍走火了。

一夜過去。

陸奪麟再醒來,身旁的符卿又不見了。

委屈的耳朵和尾巴又露了出來。陸奪麟獨坐在被窩裡。健碩的上半身滿是紅痕,他卻半點都開心不起來。

一直瞪得圓圓的眼睛半合,竟顯得也甚狹長,罕見的嚴肅與冷冽爬上了他的臉。

心裡像是爬過一群螞蟻,癢得慌。

-

商務車停在了一座偏僻的建築前。

符卿看向車外:“聽說這兩年帝星利用這些年的異能資料,在淨化後遺症領域展開了進一步調查研究,已有初步進展,甚至成立了專項實驗室。但是外人難以窺見一二。”

張培笑了下:“我的確不想讓彆人知道。不過符院長,我並非特意想隱瞞你的。若你肯出山,這個實驗室……”

說著,他眼睛眯起來笑了下,心照不宣。

符卿沒有吭聲,對上他的視線,溫和地笑了下。

這一笑讓張培心神恍惚,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眼神閃動。

之前符卿的態度很強硬,拒張培於千裡之外。

最近不知怎的,他忽然對政務以及科研項目上心了許多,甚至主動參加交際。這讓苦惱良久的張培像是看到了金剛罩上的裂縫,似乎隻要再努力一點點就能把符卿從瘋人院的殼子裡剝出來。

因此,當符卿提出想要參觀交流秘密實驗室時,張培思索再三,還是答應了。

“這位是實驗室的負責人艾琳博士,她也是中央大學遺傳醫學的教授。”

“這位是A類項目組的王山博士,符院長對他應該很熟悉,他任職於南方大學。”

……

張培對符卿到訪十分上心,為他一一介紹核心人物。符卿表麵波瀾不驚,內心卻掀起了風浪。

張培向他介紹的人,不少都曾與符卿在科研教職會議上見過。但若不是今天親眼看到,符卿不會相信他們竟然背地裡還有其他工作。

為了向符卿展示誠意,張培甚至安排幾名教授專程為符卿開展了成果彙報。雖然最核心機密的成果不可能就這樣交給符卿,但是透露出的這點信息,已然讓符卿淡漠的表情逐漸崩解。

“獸型瘋墮者淨化後存在後遺症的概率是其他類型的五倍以上,而且症狀高度統一,即保留部分獸形態。”

“通過實驗,我們發現這類獸型特征不受個體主觀意願控製,但是我們找到了一種基因製劑,或許有可能通過外力暫時抑製他們的獸型特征。這個項目目前由王山教授牽頭,已經有了進展。”

……

符卿聽得非常認真,尤其當他們提到“獸型瘋墮者”相關的內容,他甚至會拿出筆仔細記錄。

張培見狀,適時在符卿耳邊小聲:“符院長,我相信你是有大義的。瘋墮者被淨化後的社會融入是現在整個社會的重要議題。清除後遺症、身體差異帶來的歧視,也是政府下一步的工作目標。”

符卿低頭看著自己筆記,沒有回答。

張培繼續:“瘋人院收容了這麼多有後遺症的患者,若是與我們聯合,那絕對會有驚人的結果。”

忽然,符卿打斷他:“我隻有一個條件。”

張培和幾位博士對視,顯然沒料到符卿這麼直接。

“要合作可以,但是我要成立一個項目組,”符卿淡淡,“專門針對犬類後遺症。”

-

炎炎酷暑,熱浪照在高速公路上,扭曲了空氣的角度。

陸奪麟表情嚴峻,拿著望遠鏡,盯住遠處山坳裡渺小的那點建築物。

他的身後,兩位同樣獸型是犬、被他拉來一起跟蹤的偵察班同學因為後遺症作用,已經變成了獸型,趴在灼熱的柏油路上拖著舌頭,氣喘籲籲了。

“陸,陸哥。”拉不拉多耷拉著腦袋,“你到底有什麼事情值得這樣大費乾戈啊?”

黑背躺倒,聲音幽幽:“我偷跑出來要是被主人發現,我就完蛋了。”

陸奪麟收起望遠鏡,表情愈發凝重了。

“院長,可能有彆的狗了。他和我說今天要去參加教研會,卻來了這個地方。如果不是有事,他騙我做什麼?”

那兩同學頓時立了起來,瞬間門共情。

以後,家裡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都將與另一人分享,甚至可能要分享主人!

後遺症讓獸型特征深深嵌入了他們的基因。

這絕對不行!

“陸哥,我們支持你!這就追上去,狠狠將那小東西教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