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郎坐在書桌前,手裡剛收到探子從關外傳回來的消息。
“…...將軍,今年天氣異變,羌族糧草食牛羊死傷無數,牧民餓殍遍地,羌族右槲王進來連連在關外增兵,昨夜還在城郊截獲了羌族細作的密信,從密信上來看羌族內部似有內亂,右槲王自立為可汗後,東征西討,頻繁征戰,然其治國暴虐無道,臣民多叛,如今是咱們主動出擊的最佳時機。
陸大郎細細聽完副將的話,慢條斯理吃完手中的那盞茶,屈指在黃梨花桌上點了點,答非所問,“李滄,你在本帥身邊多久了?”
李滄半跪在地叩頭道,“近半年了,將軍。”
“本帥待你可不薄?”
“將軍待卑職恩重如山。”
“這樣啊......”,陸大郎撩起眼皮,漫不經心道,“那你為何甘願做羌族的走狗?”
李滄心中大驚,他是羌族細作的事情,陸大郎是如何知曉的?如今既然事情敗露,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陸大郎,取了他的首級去羌族邀功!
李滄一咬牙,拔出隱在袖中的匕首,以奇詭的速度翻身而起,五指成爪,如鬼魅般向陸大郎的胸口刺去,“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陸大郎今天你的死期到了!到了閻王殿也怪不得老子!”
李滄露出獰笑,陸大郎卻還是坐在書桌前穩坐如鬆,不知怎的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隻聽男人嗤笑一聲,幽深如古井的黑眸冷沉冰冷,忽而他掌風一起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把利劍,“哐當”一聲響,李滄躲閃不及,竟被淩空而來的利劍砍下了一條胳膊,李滄哀嚎一聲,踉蹌落地,捂住鮮血噴湧的傷處,看打地上血淋淋的斷臂目呲欲裂,恨意陡起,正要再飛去取陸大郎的性命。
陸大郎無耐心跟他玩貓捉貓鼠下去,麵無表情喊了聲,“還不出來?”
話音剛落,一張大網撲麵而來直接把李滄給捆了個結實。
兩個身穿黑衣勁裝的男子鬼頭鬼腦冒了出來,李滄還在那網中咒罵,其中一個皺了皺眉,一拳砸下去,李滄腦袋瓜一軟,吐出一口黑血,昏死過去了。
牧澤甩了甩拳頭,嫌棄道,“爺,這家夥兒太聒噪了。”
陸大郎瞥他一眼。
牧澤就老實了。
站在邊上人高馬大,黒膛臉的關山甕聲甕氣,“爺,李滄怎麼處理?”
陸大郎翻看著手中的軍報,看也沒看一眼,“帶下去,彆叫他死了。”
“是。”
關山領命,單手提起死狗似的李滄出了書房。
牧澤拍了拍掌,外麵早就等候好的老婆子、小廝端著水盆,毛巾低著頭魚貫而入,悄無聲息間就把地上的斑斑血跡擦拭的一乾二淨。
*
日子進了九月,天氣就爽朗起來,沈家小食肆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每天都有新老陸客來捧場。
沈雲清忙碌的同時,也會抽出功夫帶著家人外出消遣散心。
沈家小院那棵合歡樹有幾十年了,樹冠如傘,秋初秋高氣爽,太陽也不似夏日那般酷熱,白日裡,老太太搬張躺椅坐在樹下愜意又涼爽。
家中收入漸豐,妯娌仨出手大放許多,每日上街買回些點心果子,一家人吃吃喝喝,肉眼可見的圓潤了。
這天半夜淅淅瀝下起了雨,風刮得窗欞子吱嘎響,豆大的雨點往下砸,到第二天清早還是電閃雷鳴。
妯娌仨關了窗戶,沈溪皺眉頭,“都秋天了還下雷雨,今個兒是開不了店了。”
這鬼天氣,就是開了店也無人上門。
彥哥兒照舊捧了書苦讀,福姐兒在廳堂玩花繩。
院中雨水順著簷廊如珠簾般密密落著,院子裡三角梅和葡萄架被雨水打得劈啪作響,在雨水的洗刷下,顯得青翠異常。
沈溪閒來無事,在家中做了藕粉圓子,一家人各捧著一碗甜滋滋的圓子吃的儘興。
最近家中收入頗豐,城外王家莊的八十畝水田也入了公賬,老太太巴拉一圈下來,心中有了盤算,王家莊十二家佃戶雖說看著老實忠厚,可看人得看全了,田裡還得有自家人才行。
外頭雨沒停,蘇氏累了在屋裡休息,陸二郎撐著雨傘去書院接彥哥兒,沈溪喚了陸三郎來,母子倆說了好一會兒話,宋氏在外頭乾活,聽見陸三郎高興答應了什麼,就興衝衝出來了。
帶著嚴氏和婉寧去上香禮佛,先捐夠了香油錢,和掌管姻緣的菩薩話也好商量些
宋氏好奇,陸三郎開懷道,“娘說明去牙行買房下人回來,不拘多機靈,但要人品純樸肯乾,眼裡有活的。”
宋氏“哎呀”聲,也跟著笑了,“買這可真是個好事兒!”
城外那麼大片十水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