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外響起馬車的軲轆聲,陸二郎巴巴跑出去,“娘,您可回來了,兒半天沒見娘,真是怪想的慌。”
沈溪踩著矮凳下馬車,本來讓席卷而來的冷風凍得搓手,沒想到好大兒這黏糊的話又覺得沒有那麼冷了。
“行,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三郎在後頭喂馬呢,你是當二哥的,相比也想三郎了跟他一道喂馬去吧。”
老太太揮揮手,三言兩語把陸二郎趕一邊去兒。
“不是,娘,兒........”
“哎喲,兒什麼兒,娘叫你喂馬去!沒瞅見馬車上這麼多東西,趕緊搬下去放在屋裡頭,那個兔子籠你彆碰,咱家馬剛在門口拉了泡糞,你記得掃乾淨了,娘喜歡乾淨!”
陸二郎還想跟老母親套套近乎,宋氏提著幾包點心下車,一胳膊肘子就把他肘走了。
陸二郎看著前頭老母親頭也不回進了家門,隻覺寒風呼嘯,心裡拔涼拔涼的。
嗚,娘不疼他了。
陸家廳堂裡,蘇氏關了窗,先給婆母抱了床家常用的狐皮袍子暖身,又尋了個銅手爐來灌了熱水給沈溪暖手。
“娘您暖暖手!”
崔氏也提了灶上溫著的棗泥小壺來,衝了盞熱熱的牛乳茶,遞與婆婆。
沈溪喝了幾口牛乳茶,才覺得滿身寒氣下去不少,看著兒媳婦忙裡忙外,也叫她們多謝謝,尤其是老三家的,彆累著了。
蘇氏跟宋氏忙碌慣了,不叫她們乾活兒就渾身不自在。
崔氏自打有了身子,整日吃好喝好,養的珠圓玉潤,瞧著臉兒都大了兩圈,她可不敢歇著了,縣裡的接生婆子說了,有身子的吃得太胖,生孩子的時候反而不好生。
沈溪也才反應過來,嗨,誰讓她也是老太太上轎頭回見呢。
院中濕滑不好走,崔氏就自己在屋子裡轉轉,免得長成個茶壺樣的胖子,彥哥兒提著裝小兔子的籠子進來,與福姐兒湊在一起看稀奇。
宋氏挑的兩隻小兔子確實可愛,白團團一小隻隻有巴掌大小,通身雪白的毛毛,小耳朵垂下去,抱在手裡綿軟溫熱的一小團。
彥哥兒一雙小爪子蠢蠢欲動,禁不住露出個笑容,想摸摸兔子的小耳朵。
爪子還沒伸過去呢,福姐兒先炸毛了。
“彥哥兒你乾嘛?!”
“我沒乾嘛。”
就是想摸摸小兔子啊。
對此福姐兒冷酷表示,把你爪子收回去,咱們還是好兄妹,她可是記得清楚,祖母養的小白貓金子尾巴如何你摸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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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烏衣巷的寧靜被一聲蒼老悠長的打更聲打破,前幾日下了場雨,清早晨起更是寒意逼人,縣裡老百姓難得窩在家中貓冬。
這日沈家小食肆在一片煙火氣中開了門,熟食的客人剛一進門,就